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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真灵虽强，可并不是真无敌。”海显龙一边用言语拖延，一边炼化着恢复的丹药。
方才与那屈啸动手，虽然未尽全力，但是那“雷”字真意一口气爆发，还是耗费了体内大半的灵力。
关键是吴书阳这烈阳真灵太过唬人，深浅未知，未能恢复全盛状态，实在是心里没底。
屈啸也算是赤焰部落成名许久的老将，年岁渐长。也就是真意差了些少了些，不然的话，海显龙也不会赢得如此轻易。
这也和部落的特点有关。
赤焰部落的修士，灵和真意多以爆发迅猛著称，如绵延山火，热浪冲天。
而水源部落走出来的人，灵和真意多以源远流长闻名，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是吗？海伯。”吴书阳就那么静静待在原地，“我给你时间恢复，不然赢了你又说我趁人之危。”
“书阳，我要教你的第一课，就是不要给敌人留情面。”海显龙已经恢复大半，座下的海妖虚影已经逐渐凝实，“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梅雨。
“此一战，你若胜，我和海潜龙随你征战。”
“你若败了，埋骨于此，和你哥哥长眠在一起，也算不太孤单。”
海妖真灵发出一声尖啸。
文添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听过如此恐怖的叫声。
下方修士皆捂着耳朵痛苦倒地，厉声哀嚎。
修为稍差者，耳膜穿孔，识海壁垒撕裂，耳道里流出黑血。
三品以上，倒是没有这么离谱的表现，却也心中憋闷，真灵唤醒和真意威力，都大打折扣。
文添和楚梦蛟皆感觉神魂不稳，只感觉烦躁异常，识海震荡，脑袋剧痛。
“似乎是精神污染。”文添竹简真灵微微放光，稍微削弱了一些海妖尖啸带来的影响，但还是牙关紧闭。
“很厉害的念力攻击，而且是范围性的。”楚梦蛟摸出两枚丹药，悄悄塞给文添手心一颗，“清心丹，舌下含服，能缓慢释放药效，别留下心魔。”
“谢谢。”文添点头，将那颗清心丹送入口中，“我有种错觉，这里的四品真意境，似乎还要更强些。”
那清心丹入口微量，倒是有些像是强效薄荷糖。
一口下去浑身都通透了许多。
原本仿佛在识海中余音绕梁的尖啸声，也终于归于沉寂。
“这不废话。”楚梦蛟笑笑，“你想想，山就这么高，不能往高处走，只能尽可能爬更多的小山包。”
“原来如此，路是自己越走越宽的。”文添会心一笑。
毕竟是在赤焰阁，二人说话都比较隐晦。
吴书阳面色如常。
“没想到你这海妖尖啸，没有真意辅助，也如此不堪入耳。”吴书阳若有所思，“你倒是走了一条，和我截然相反的路。”
海显龙也没有着急出手，难得有论道机会，便和吴书阳多说了几句。
“四品真意之前，不都拼的是真灵强弱。”海显龙念及过往，不甚唏嘘，“真意再多再强，也不过是真灵的辅助。虽然可能一生都不能看看五品风景，但我坚信。一味地钻研真意，而忽略了真灵的壮大，在我看来，无疑是本末倒置。”
“有些道理，不过，还是要看实战来检验。”吴书阳闭目，“海伯，接好了。”
“燎。”吴书阳嘴唇微张，吐露真意。
烈阳真灵光芒四溢，无数细小的火舌，像是洄游的鱼儿，向着海妖迫近。
“燎。”
有蔓延燃烧和烫之意。
光与火，本是两种不同的力量形式，却在“燎”字真意的加持下，融会贯通。
几乎是眨眼间，火舌便蔓延到了海蛇触角跟前。
火拥有了堪比光的速度，光则是拥有了堪比火的威力。
同样是火焰攻击，吴书阳的要不讲道理许多。
海妖真灵的触手开始萎缩，
“雷。”海显龙须发也带上了丝丝雷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雷光随着梅雨倾斜而下，却不是进攻。
而是在海显龙身前铸就了一道雷电幕墙。
将那密密麻麻袭来的火舌，尽数挡下。
吴书阳大手一挥，八面宝镜飞出，环绕着吴书阳光芒璀璨的烈阳真灵，呈八角形分布。
“曜！”“汇！”
烈阳真灵迸发出无尽光芒，“曜”字真意，将烈阳真灵的亮度提升了百倍不止。
光芒折射在镜面之上，通过“汇”字真意，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剑，朝着海显龙刺去。
“花里胡哨。”海显龙端坐如山，雷电幕墙被那光剑击中，摇摇晃晃，但终究还是坚挺了下来。
“书阳，刮痧呢？”海显龙言语调戏道，“不用顾忌什么尊老爱幼，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尽管往我脸上招呼。”
吴书阳也不惊慌，虽然这雷电幕墙确实比他预想之中的要坚固许多，但他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海显龙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感觉座下的海妖真灵，有暴动的倾向。
海妖真灵触手乱扭，整个身躯也在扭动。
真灵毕竟不是实物，如此躁动不安，并不是这海妖受了蛊惑，而是他海显龙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吴书阳的“耀”字真意对自己海妖真灵营造出来的雨幕影响很大，“汇”字真意又在提供源源不断的进攻，每十个瞬息，便凝结出一柄飞剑，刺向雷电幕墙。
这些都是表象，这吴书阳，是在何时候，入侵了自己的识海？
“早就听说玩儿念力攻击的，心都脏，今日算是见识了。”海显龙开始分神，一边维持雷电幕墙的运转，一边内视识海，处理那无处不在的“躁”字真意。
就像是白布进了染缸，海显龙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是怎么影响我的心境的？”一贯稳如老狗的海显龙顿时有些慌乱，他不惧真刀真枪的较量，可这种无形的看似软绵绵的攻击，反而对他影响极大。
吴书阳座下的海妖抖动得愈发剧烈，雷电幕墙出现了些许裂缝，又一道光剑斩来，透过缝隙，直奔海显龙面门。
“糟糕。”海显龙不再拧巴，“散！”
既然雷电幕墙被突破，索性便放弃防御。
雷电幕墙拆解，化为七道雷弧，轰向吴书阳。
海显龙选择了硬吃这一剑。
剑光砍在海显龙的胸口。
衣袍炸开，露出坚硬的胸甲。
下一瞬，胸甲炸裂。
胸口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七道雷弧也趁着吴书院调整气机的机会，一举轰击过去。
八面镜子瞬间被击碎了四面。
“汇”字真意也被瞬间击散。
剩下三道雷弧淹没了吴书阳。
“穿！”海显龙老夫聊发少年狂，纵声一喊。
做为来自水源部落的海显龙，还是头一次催动与大道有关的真意。
穿，水滴石穿，哪怕你再坚硬，也抵不过这穿透的劲道。
吴书阳四面宝镜急速回笼，迎向那三束闪电劈落的方向。
宝镜是进攻的利器，但同时也是防御的灵宝。
三束闪电被那镜子尽数遮挡。
镜碎，闪电也随之弥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