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在记忆里的昨天

第十六章(1/2)

最近的沈婷,似乎连喝口凉水都能塞住牙缝。你要是问她具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日子仿佛在平静中暗藏波澜,每件事都像是被无形的线绊住,怎么做都不顺当。想着出门散散心吧,这刚迈出校门没几步,脚下就一滑,低头一看,竟是踩上了一坨狗屎。沈婷一愣,皱了皱眉,想着生活就像这狗屎,不经意间,总会给你添点麻烦,恶心又让人无处可逃。

“真是倒霉啊!”带着几分生无可恋的无奈,沈婷慢慢抬起那只不幸踩到狗屎的脚。看着鞋底那糟心的污迹,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外套兜里摸索出一张纸巾,轻轻蹲下身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被弄脏的鞋面。

何雨柔站在一旁,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肩膀随着笑声一耸一耸,甚至连眼角都泛起了泪光。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沈婷一边低头用力擦拭着鞋子,一边忍不住抱怨起来,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委屈,“前天,我的钱包被人偷了,身份证、银行卡全都没了,折腾了大半天也找不回来;昨天刚准备去吃饭,饭卡又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只好饿着肚子回家;今天好不容易出门,刚踏出家门口,居然一脚踩到了一坨狗屎。老天啊,怎么倒霉事儿一桩接一桩呢!”

何雨柔察觉到沈婷情绪有些低落,轻声开口,试图缓和她的心情。她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知道吗,踩到狗屎可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个好运的兆头呢。”

沈婷原本微皱的眉头稍微松了松,但显然还没完全从刚才的不快中走出来。何雨柔见状,继续笑着说道:“真的,我听说过这种说法,越是倒霉的时候,反而预示着好事要来了。你这次踩狗屎,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捡到钱呢。”

沈婷冷哼一声,瞥了何雨柔一眼,语气中满是揶揄:“我信你个鬼!”她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自己鞋底那块晦气的污渍,心中暗骂今天的倒霉运。“踩到狗屎就已经够背的了,还跟我说什么好运?”她边说边一边不耐烦地继续用纸巾擦拭着鞋底,仿佛想要把这污秽连同自己的不快一同抹去。

擦完最后一处污迹,沈婷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正当她准备把脏纸扔掉时,心头忽然生出一丝戏谑。她狡黠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一个颇具挑衅意味的笑容。

“既然你说这能带来好运,要不你也试试?”沈婷扬了扬手中沾满污秽的纸,故作无辜地凑近何雨柔的脸,停在她的鼻子前。那带着难闻气味的纸巾像一件危险的武器般悬在空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袭击她的嗅觉。

何雨柔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嫌弃地摆手:“离我远点,谁要你的倒霉运气!”

沈婷见状,笑得更开怀了,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轻松而诙谐的气氛,连先前的倒霉也仿佛被这场打闹冲淡了几分。

最近,沈婷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片山穷水尽的境地。募捐活动后,她的账户只剩下三百块钱,她毫不犹豫地将这笔钱全都充到了饭卡上,心中已下定决心: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她将减少一切开支,以便撑到下个月家里汇生活费的时候。

然而,祸不单行,命运总是喜欢在你跌倒之后再踢你一脚。沈婷的饭卡被弄丢了,尽管后来补办了一张新的卡,但里面的钱已经被刷得一干二净。她的脸皮一向很薄,不愿开口向孙继平求助,更不愿打电话找母亲求援。她心知肚明,无论她怎么请求,母亲最终总会以繁忙为由,将问题推给孙继平。从沈婷记事起,不论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母亲总是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习惯性地把问题推给孙继平。渐渐地,沈婷学会了独自面对这些问题,再也不会主动向母亲寻求帮助。母亲在她的生活中就像那不变的背景,虽存在却渐行渐远,仿佛与她的生活日渐疏离。

在沈婷的内心深处,有两个纠结的声音在交锋。一个声音低沉而坚定,它在呼喊着:面子,绝对不能丢;另一个声音则更加急切,似乎在焦灼地喊着:饿死事大。然而,经过反复的挣扎与权衡,沈婷意识到,这一切的纠结其实并不复杂。面子与尊严在饿肚子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当沈云接到女儿沈婷的电话时,她的惊讶几乎难以掩饰。毕竟,这是沈婷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经过简短的交谈,沈云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她当天下午便毫不迟疑地将钱汇给了沈婷。

沈婷在这次经历之后,内心深处浮现了前所未有的觉悟——经济独立的必要性。虽然现在赚不了什么大钱,但至少可以找一份兼职,以缓解平日里的开销。沈婷想着,恋爱,看似甜蜜,实则是最能掏空钱包的。每一次的约会,似乎都无法避免那些需要花钱的场所。和汪雨在一起的日子里,沈婷逐渐感到自己花销的额度几乎翻倍。钱,仿佛在她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她无法确切知道那些钱究竟消耗到了何处,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手头会特别紧张。

沈婷心里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之后,立刻投入了行动。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沉浸在一片繁忙的兼职信息的海洋中,眼睛不断游离于各种各样的招聘广告上。由于忙于找工作,沈婷这几天几乎没时间搭理汪雨,这让汪雨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不爽。他琢磨着,沈婷现在还没有开始工作,已经如此忽视他,那一旦她真的忙碌起来,两人见面的时间岂不是会更少?

“你干嘛非要去打工啊?”汪雨在饭桌旁,手里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几分不解和关切。他轻轻叹了口气,试图用平和的语气劝说沈婷放弃去兼职的念头,“生活费如果不够用,不是还有我吗?”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沈婷反驳道,语气中透出一股坚持。

“我的就是你的啊?”汪雨却有些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说实话,“明算账”这三个字有些触动了他内心某处敏感的神经。他一直以为自己与沈婷之间已经达到了无分彼此的境地,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跟他如此生分。

尽管沈婷并不完全赞同汪雨的看法,但她并没有立刻反驳,只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说道:“那等你以后自己赚了钱,我再用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婷终于找到了一个与自己上课时间不冲突的兼职。这份工作是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宠物中心,每天下课后,她只要去那里帮忙整理些货物和打扫卫生就可以了。虽然这份工作的工资并不高,但每个月额外增加的几百块钱,对于沈婷而言,无疑是一个可喜的补贴。

自从沈婷开始打工之后,汪雨的生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曾经那段时间里,他们俩总是形影不离,每当空闲时光,总是腻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陪伴。然而,如今这样的日子已经成了奢望。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让汪雨感到无比不适,他的心情如同沸腾的水壶,无法再平静。

汪雨推开了宠物店的玻璃门,心里泛起一丝忐忑。他原本只是想在店外偷偷瞥一眼沈婷的身影,生怕打扰到她的工作。然而,看着看着,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踏进了店内。他没有直接走向沈婷所在的区域,而是故作若无其事地在店内闲逛,仿佛对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们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沈婷最终还是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汪雨,眉头微微一皱,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汪雨略显局促地站在那里,指了指旁边笼子里那些毛茸茸的小猫咪,随口解释道:“我……那个……过来看看这些小可爱们。”

沈婷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怀疑,她看着汪雨,说道:“你……来看小猫咪?你不是对猫毛过敏吗?”

被沈婷的话提醒,汪雨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笼子里全都是猫,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过敏不代表不喜欢啊,我就是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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