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不服气了,”毛文静白了汪雨一眼,继续说道,“人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把人给甩了,你还厚道?”
“我是很感激她,可是……”愧疚不能变成爱情,汪雨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感情的事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非逼着自己喜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算怎么回事呢,“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赶紧买东西吧,我困着呢,想回家睡觉。”
“知道自己理亏了吧,”见汪雨不再反驳,毛文静觉得他是认识到自己的不对了。
“是,是,我理亏……”汪雨心口不一地回复着,又不忘调侃了对方一句,“您说什么都对,更年期的女人我可惹不起。”
“更年期?”毛文静见汪雨这么打趣自己,便顺手换了一个鸡毛掸朝汪雨挥了过去,“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更年期。”
汪雨顺势躲开了朝她扑过来的毛文静,两个人超市里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了。
买完东西回到家后,毛文静看着地上推得到处的年货,突然有些感慨了起来:“以前大家都还在的时候,每次过年,都是你妈来置办年货的,她这个人,最喜欢过节了。”
印象中,汪雨记得他妈妈确实是一个热衷于各种节日的人,不管是中国的传统节日,还是西方的洋节日,她都会精心地准备一番,然后把亲朋好友都召集到一块儿,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甚是欢乐。
想到自己的姐姐,毛文静眼眶就有些泛红,但她又不想惹汪雨伤心,便又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忍了下去。以前她总是不明白,她姐干嘛总是费尽心思地去准备各种节日,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问了,毛慧言便跟她说,其实节日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想借着节日的幌子,跟家人和朋友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而已。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毛文静当时就只回复了一句话:“艺术家就是矫情。”
虽然是同一个爹妈生养的,可毛文静跟毛慧言的性格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毛文静这个人,性格火爆,为人现实,懂得各种左右逢源,在生意场上很是吃得开;而毛慧言却是截然相反的,她个性温和,做人也太理想化,还总爱钻牛角尖。
毛文静觉得汪雨现在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就是遗传毛慧言的,除了个性,毛文静还觉得汪雨在很多方面,都跟他妈特别的像,甚至两个人连兴趣爱好都是一样的,这两个人平时就跟朋友一样,聊起画来没完没了的。
毛文静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跟家人一起过春节了,爸妈走得早,几年前她唯一的姐姐也走了,这个家如今早已经是支离破碎了,她突然有些开始明白毛慧言对她说些那些话,明白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人活世上,大家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
春节过后,毛文静又开始了她那东奔西跑的商旅生活,汪雨便一个人待在了上海,自觉一个人待着怪没意思的,他便想着去南京找沈婷了。自打两个人分开之后,每天都会煲上两三个小时的电话粥,有的没的说上一堆,临了了还是舍不得挂电话。
一想到不多久就要见到自己媳妇儿了,汪雨心里就乐开了花儿,拿起行李箱就开始收拾起衣服来了,才刚打开箱子,门铃又突然响了起来,汪雨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也想不出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呢,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愣住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爸,汪泽。
“怎么?不让我进去?”汪泽看着儿子见到他跟见到鬼一样的表情很是不满。
“您怎么了来了?”看到是汪泽,汪雨依旧是如往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怎么?老子来找儿子,还要提前打报告不成?”汪泽也依旧是一副我是你老子的表情。
汪雨就不明白了,他这个爹到底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只要对方一张口说话,总能让他感觉特别窝火。
“听你小姨说,你毕业后要待在沈阳啊?”没有嘘寒问暖,没有体恤关怀,汪泽一来就直接切入正题了,“你知道吗?这是非常错误的选择。”
还是那个熟悉的官腔,汪雨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从小到大,汪泽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想法,只要是汪泽认为不应该做的事情,那就是错的。
汪泽习惯性地伸出手指指着汪雨继续说道:“你回那边干嘛?教人画画?这能有什么前途?”
“反正对您而言,我也没做对什么过,便也不在乎这一次了。”汪雨哼笑了一声,知道跟汪泽说什么都没用,便也不想跟他多解释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汪泽实在是看不惯汪雨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想干嘛,也知道自己在干嘛,用不着你操心。”汪雨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面无表情地对着汪泽说话。
“我是你爸,我就得管着你,不能让你乱来。”汪泽习惯性地扯高了嗓门儿,对着汪雨吼了一句。
“管我?”汪雨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我妈在的时候,你把我扔给她一个人照顾,我妈走了,你就把我扔给保姆,你这叫管我?”
“那是因为你不想跟何丽阿姨一起住,我才……”
“呦,那倒是我的不好了,”汪雨原本不想跟他爸吵架,但既然对方要继续跟他掰扯,那他就好好的来掰扯掰扯,“你儿子不喜欢小三,你就把儿子给扔了,把小三给娶了,这也是我的错?”
“你……”汪泽一下子被汪雨气的无言以对,见对方不听劝,便直接命令了起来,“我告诉你,你毕业了就给我来公司上班,没得选。”
“汪总,我这种做什么就错什么的人,还是不去您那儿霍霍您公司了,免得给您添麻烦。”汪雨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
见汪雨一副不识好歹的样子,汪泽已经是气的牙痒痒了,他恨不得上面扇这小子两巴掌,把他给打醒了,但想归想,打是万万打不得的,毕竟是自家儿子,再怎么顽劣,也是他生养出来的。
“行……”汪泽见说不过对方,便又心生一计,你汪雨不是能吗,不是不需要靠家里吗,那就自己一个人过去吧,等断了他的经济来源,知道了什么是生活的艰辛后,便自然会灰头土脸地跑回来了,“既然你说不用我管,也不想到公司来上班,那毕业以后我不会再给你打一分钱了。”
“随您的便,您高兴就好。”汪雨收拾好了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留下汪泽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