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赶紧过来,”王俊刚接电话,便听到他妈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你爸他……”
“我爸他怎么了?”王俊见老母亲哭的如此伤心,便有些着急了起来。
“你爸刚被送进急诊,你赶紧过来一趟。”
听到母亲这么说,王俊的心里猛然一颤,来不及细问,挂了电话,跟李阳嘱咐了一声后便冲出了店门。
王俊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妈正在急诊室门口神色慌张地踱着步子,见儿子来了,她的情绪就一下子绷不住了,扑到王俊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王俊搂着哭的浑身发抖的母亲,问道:“我爸到底怎么了?”
“说是中风了。”王俊妈哭着说道。
“怎么就突然中风了?”王俊想着平日里父亲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没有什么高血压,高血脂啊什么的。
“还不是因为你,”王俊妈擦了擦眼泪,她觉得都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也没必要再隐瞒儿子什么了,便拉着王俊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之前你跟那姑娘闹掰后,他们家三天两头的就上门来闹,你爸也不让我告诉你,我也就一直没说。”
王俊妈边说边抹着眼泪,“后来他们家里倒是安静了些,好长时间也没来闹了,本来以为他们闹够了,不会再来了,可这两天,总有人在我们家门口拿油漆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骂你是变态,说你……”
有些话,王俊妈实在是说不出口的,“今天上午,我跟你爸买完菜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两个人又在我们家门口喷油漆,你爸就立马上去跟人理论,一下子气没顺过来,就……”
王俊妈说着说着觉得心里堵得慌,想着自从儿子从家里搬出去以后,他们老两口就没怎么过过安生的日子,便跟儿子哀求道:“儿子,你搬回来吧,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看着面前憔悴不堪的老母亲,王俊心里一阵难受,他懊恼地低下了头,不曾想自己的任性会把父母弄得这么狼狈。
经过抢救,王俊他爸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可医生说因为中风偏瘫,他爸的左手左脚今后都不大能用上力了,等于说他爸一下子瘫了半个身子。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日渐消瘦的老父亲,王俊的心里实在是难受极了。父亲对自己的关怀向来是无微不至的,可是自己对他却一直是疏于照顾。
想到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因为吃海鲜过敏了,身上起了很多小红疙瘩,肚子还时痛时不痛的,他爸就一直趴在他的床边,只要听到王俊开始哼哼,他就立马给王俊揉肚子,就这么在床边守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合眼。小时候,家条件不是很好,王俊每次跟他爸出去吃牛肉面,他爸都会把牛肉夹到王俊的碗里,骗他说自己不喜欢吃牛肉;后来长大了王俊才知道,其实他父亲最喜欢吃的就是牛肉,只是那个时候,他想让自己儿子能多吃些罢了。
想着父亲对自己的好,王俊更加觉得自己不孝了,自己惹得事情让家里人承担后果不说,平时也总是找借口不想回去。之前爸妈不同意王俊跟李阳在一起,他便从家里搬了出去,他跟他爸就是在那个时候闹翻的,两个人好久都没能像现在这样离的这么近了。
“你来干嘛?”老头儿刚醒过来,便质问起坐在一旁的王俊。
怀着满心的歉疚,王俊拉起他爸的手,对他保证了起来:“爸,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王爸没想到儿子会跟自己妥协,本来还想再骂上两句的,但儿子的一句“我错了”让他瞬间没有了脾气,便不想再说什么责备的话了。自从王俊从家里面搬出去之后,他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心里面虽然想念儿子,但因为跟对方置气,他是一次都没主动去找过王俊,只是半夜的时候,自己会背着老伴儿把儿子的照片翻出来,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
王爸出院之后,王俊就又搬回家里住了,每每看着空了一半的房子,李阳心里面就感到空落落的。
王俊搬走之后,李阳一直都过得不怎么踏实,这天,趁着店里不忙,他便忍不住给王俊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可王俊却跟他说,也许他们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李阳很清楚王俊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对不起,我跟你走不下去了,我爸他……”王俊本想跟对方解释分手的原因,可一下又觉得解释多了又有什么用,心里在不舍,他不照样还是没能坚持下去,想到这儿,一个七尺男儿就这么哽咽了起来。
李阳虽然早有预感这一天会到来,但在亲耳听到对方这么跟自己说的时候,心里面还是相当难受的,心脏好像被人捏在了手上揉捏着,时不时地会感到一阵刺痛。虽然心痛,但李阳也能理解王俊做出的这个决定,自己的老父亲都因为自己中风偏瘫了,他怎么还能再继续这么不管不顾下去呢。
“没什么对不起的……”李阳努力平稳住自己的声调,不想让对方听出自己的不安,“没什么别的事,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