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岩的父亲英武不凡,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无敌上位者的风范,但是此刻却也是一副慈父的面容。“冰岩,记住,你是我上官拓的儿子。我上官家,没有弱者。”
“父亲,”上官冰岩哽咽,“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若素。”
“这不是你的错,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千万不要走错了。”冰岩母亲满脸慈祥的笑容,替冰岩擦干了眼泪。
上官拓脸上绽放一丝笑容,轻声道:“冰岩,我的儿子,你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是。千万,别被黑暗吞噬了你的心。”
一阵强光闪过,一切都消失了,上官拓,冰岩母亲,上官家府邸,一切都成了虚无。
“父亲,母亲,你们回来!”上官冰岩声嘶力竭,伸手抓着虚空,什么也留不住。
强光消失,一切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与火。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火光,血色。整个华武城,凄厉的惨叫环绕不绝。一个个族人倒在了血泊中,无数的黑衣人手持利刃,面目狰狞屠戮生灵,连一只鸡,一条狗,都没能活过,全部倒在血泊中。
无尽的尸体,堆积成山;无尽的鲜血,汇集成河。整个华武城,怨念冲天。
看着远去的屠夫背影,上官冰岩发出一声凄厉不绝的吼叫,一切,如同玻璃一样,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上官冰岩抱着头,双手撕扯着满头黑发,疯狂嘶吼着,咆哮着,不断问着为什么,却没有收到一声回答。这片空间,黑暗无光,只有上官冰岩。周遭,只有无尽的黑暗围绕。
“哥哥。”
一声轻灵的呼唤,唤回了冰岩即将迷失的心。
上官冰岩疲累抬头,无神的双眼,看到了一个由光凝成的身影。若素带着笑意的小脸,是那么美,那么灵动,那么真实。
“若素,若素。”上官冰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迅速爬起来,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扑了过去。然而,却扑了个空,上官冰岩直接从若素身体上穿了过去。
“怎么回事,若素,妹妹!”
上官冰岩来回扑了几次,无奈全部扑空,紧盯着双手,不知所措。
“哥哥,”上官若素轻轻开口,“你要坚强活下去,连带着若素那份,连带着父亲母亲那份,连带着上官族所有人的份,勇敢地活下去。若素,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你,永远是我挚爱的哥哥。”
声音渐渐消失,若素浑身散发着晶莹的光点,逐渐消散......
“不!”上官冰岩直接扑了上去,但那些光点,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若素,不要走!!!”
上官冰岩一声大吼,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梦,醒了。
“终于醒了。”一个声音响起,冰岩扭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黑袍人。“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黑袍人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上官冰岩满头大汗,也明了了,那一切,都是梦,这才是真实。但是那个梦,却是那么奇怪。
稍微一动,上官冰岩肩膀,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低头一看,右肩满是白色的绷带。
片刻后,上官冰岩穿好衣服,忍住浑身剧痛,走到了黑袍人身边。
黑袍人背对着上官冰岩,浑身被黑袍覆盖,看不清其面容。
许久之后,冰岩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以前救我们的那些人,和你是一起的吗?”上官冰岩实在想不出来,现今,上官族还有什么朋友。
“以前救你的人。”黑袍人没有回头,低声喃喃道,但是却并未回答冰岩的问题,沉默许久之后突然开口:“好好养伤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黑袍人每天出现一次,给上官冰岩扔下一堆草药,从不多说一句话。
上官冰岩找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葬了若素,也葬下了他最后的牵绊。那一日,上官冰岩的笛声,悲痛的旋律牵动了整片山林。那一日,上官冰岩流干了泪水。
每天,除了养伤,上官冰岩唯一的事情,就是回忆过去,调节心境。林间的一块巨石之上,每日都会出现冰岩的身影,手持玉笛吹奏一段又一段悲伤的旋律。每逢此刻,小松总是安静陪伴在冰岩身旁。
半个月后,上官冰岩坐于巨石,闭上双眼,吹奏了一曲满怀回忆,思念,悲伤而又平静的旋律。随着旋律,无数的树叶仿佛都随音而动,泉水叮咚成了其伴奏。许久之后,笛声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夕月思,若素,这是哥哥为你创作的笛曲。”上官冰岩抬头仰望柔和的蓝天,轻声自语。身边小松“吱吱”叫了几声,似是在安慰冰岩。冰岩笑着摸了摸小松的小脑袋:“放心吧,我没事。谢谢你,小松。”
这样的生活,很平静,或许是很多人追寻的。但是,这些生活,如今的上官冰岩,可能想要吗?他的追求,在另一片天空。那是由无尽的血与火,铸构的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