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见成廉犹如一块滚刀肉般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于是喝退侍卫,亲自上前对他漠然道:“久闻温侯善战大名,莫非他此次数百里迢迢跋涉而来,只为使尔来逞口舌之利吗?”
成廉见吴景说话好使,便稍微收起轻蔑询问:“你便是此间主将?可敢通姓名?”
“阳翟侯、左将军、假节袁公麾下,督军中郎将,领广陵太守,吴景!”
“吴景?没听说过!”成廉见吴景说的极为认真,忽然嗤笑一声,顿时又引得吴景侍卫对他怒目而视。
吴景见成廉屡次侮辱轻慢自己,心中大为恼火,于是故作感慨叹道:“景一微末小人,尊使未曾听过也算正常,倒是我对温侯大名,是如雷贯耳啊。当年在战场上,我还曾有幸亲眼目睹了温侯的飒爽英姿!”
“哦?你之前见过我家温侯?我怎么没有印象?是在何地?”
吴景满脸怀念道:“那是五年前的旧事了,在京畿梁县,阳人聚!”
“梁县?阳人聚!”成廉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叫道:“你是孙坚什么人?”
吴景反将成廉一军,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身旁老仆早就忍不住了,向成廉劈头盖脸骂道:“哼!好教你这有眼无珠的蠢货知道,我家府君,正是在阳人大败吕布的孙文台将军内弟!”
初平二年(191年),关东诸侯联合讨董,袁术在南阳起兵响应,以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命其自南阳攻打雒阳南大门,太谷关。
孙坚先败后胜,利用吕布与胡轸不和,大败二人于阳人城下,这一战胡轸全军溃败,都督华雄也被斩杀,孙坚籍此胜名声大起,威望更著。
被吴景反将一军,成廉不再无礼,向他说起此行目的:“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且问你,袁术欠我家将军的二十万斛稻米,何时送来?”
“什么二十万斛稻米?主公何时欠温侯二十万斛稻米?”吴景一头雾水,回头去看王立。
“我也不知道啊!”王立摇了摇头,他自然也是毫不知情。
袁术在信中对吕布态度,表现的极为谦卑,这件事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些下属得知。
成廉终于找到机会,向吴景大叫道:“怎么,莫非你们想赖账不成?好啊,想不到他袁术堂堂四世三公,居然也会像市井地痞那般赖账!”
“你既来要稻米,可有证据?若无凭证,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袁术的信,早被吕布撕成碎片了,成廉哪里能拿出什么凭证。
好在成廉脸皮厚,一直在吴景面前胡搅蛮缠,生怕吴景不杀他一样。
吴景还真没有杀他,最后被成廉搞得不厌其烦,命人将他强行轰了出去。
楼船上,王立望着成廉渐渐没入夜雾中的小船,问吴景:“此贼对吴府君这般羞辱,府君为何不杀了他?”
吴景咬牙切齿:“杀他?哼!直接杀了他,那是便宜他了!我要让他为今夜的嘴贱,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府君计将安出?”
吴景信誓旦旦道:“一个小小的使者,都敢对我如此无礼,想来吕布那厮更甚!他自认天下无敌,对我等南人向来不屑一顾,而我今日对此贼如此忍让,此贼回营之后,吕布定会更加轻视我等。加上今夜其初来乍到,又长途跋涉心神俱疲,营寨防守定然松懈,若三更时分举兵纵火袭营,必大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