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年不由得回想起了桃式说的这句话,顿时不寒而栗。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只眼睛吗?”
他的眼神顿时扭曲了起来,似乎难以置信,难以过心中的那道坎。
“我不相信,我不认同,可是……”
金发少年呆呆地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海,一股黑色的情绪逐渐缠绕于心。
“眼前的这一切,难道都是我造成的吗?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眼睛,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他的脸扭曲成一团,悲伤、愧疚、自我怀疑等情绪扭曲了他的脸,泪水忍不住地落下。
“老爹,妈妈,葵,大家……”
他跪在木筏上,低下了头,呜咽声响起。
许久。
少年,不,博人抬起了头,双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韵味,他将右手抓在右眼之上,眼中狠厉之色闪烁,声音沙哑无比。
“既然如此。”
博人开始了人生第一次自残行为,且冷漠地可怕,没有一丝犹豫。
“住手,小子。”
一道声音突然从博人的脑海里响起,右手的棱形印记顿时扩散出蓝色的纹身,使博人的自残行为强行停止。
博人瞳孔一缩,死寂的内心如翻江倒海。
“你……你是谁?”
博人颤抖着问道,内心的激动甚至让他忘记了这道声音的熟悉,但这也无可奈何。
对于一个在死寂的世界里生活了半个月的人来说,其他人,不,其他生物的声音对他来说与天籁无异。
博人眼中的世界突然静止了下来,一股白色的气流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身影。
白色长发披散,瞳孔洁白,头上骨角十分显眼。
“桃式!”
博人看到那个身影,惊呼道,不过他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虽然桃式是敌人,但眼下,他却觉得对方的存在让他很开心,内心的寂寞散去了大半,以往的恩怨似乎都显得淡去了很多。
“不对。”
博人连忙甩去内心奇怪的念头,毕竟桃式可是打算吞噬他父亲的人,是死敌。
但理智还是告诉他,现在不是敌对的时候。
“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博人赶忙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甚至对于桃式与印记的问题,都显得不重要了。
“是’楔’的自我保护机制,使你不会因缺少能量而死。”
桃式随口说道,但视线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思考着当前的处境。
“好奇怪的感觉,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空间也是平静得诡异。”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博人遮挡了桃式的视线,在他的眼前快速挥手。
桃式沉思了一会儿,看向了博人,淡淡道:“不知道。”
“啊?”博人一愣。
“试试吧。”
桃式话语落下,身影消散,博人顿时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黑暗,仿佛沉睡,双眼情不自禁地闭上。
“楔”蔓延出来的蓝色纹路顿时扩散到博人的右半边脸,甚至还长出了一根骨角。
博人右眼一睁,那并不是一如既往的蓝色瞳孔,也不是青色的神秘眼瞳,而是白眼,和日向家的眼睛相同,或者说,是日向家的眼睛和它相同。
“博人”抬起了头,白眼微眯,看向天空的乌云。
脚步轻轻一点,脚下的木筏顿时化为碎片,气浪掀起惊涛骇浪,“博人”顿时冲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