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胜仗,人也应该回来了,日复一日,也没等到人……”
“从那日之后,老娘突然病倒了,没办法接受。
可某一天,娘的病又好了,我们以为是她想开了,其实不是。
她把希望寄托在了等待上,跟二弟妹一样。
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你们,你们现在才来,让老娘多活了几十年的光阴。
在我们三兄妹中,老二是娘最宝贝的,我们中属他最出息了……”不知为何,语中虽然带着自豪,但让人听着却越发的鼻酸。
“我们已经通知老二的媳妇回来了,她这会应该在火车上。”
孙林业跟老妻对视一眼。
没多做停留,将钱立的骨灰送到家,留下一些的钱,便离开了。
让钱家人有时间接受钱立的离世。
庞秀娟拎着行李,下了火车,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
大哥突然给自己来电话,说老娘病倒了。
婆婆是他们村最长寿的人,少有人能像婆婆一般,能长寿绵延。
这些年,丈夫从军未归,婆婆就像是一座山一样。
守护着她,陪她一块等待着。
如今,这座大山要分崩离析,庞秀娟有些接受不了。
“大哥,娘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前阵子不还挺好的嘛。
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呢。”
“弟……弟妹。”他们夫妻俩,也在犹豫,这事要不要告诉她。
等了几十年,冷不丁,把人等回来了,会不会空欢喜一场。
“大嫂,咋了?你怎么这副神情。”庞秀娟蹙眉。
话说到一半,说不出口。
“还是你来说吧,我进去看看娘醒了没有。”钱松的媳妇还是说不出口。
“老二回来了……”
庞秀娟眼睛一喜,提着眉眼,“立哥回来了?!
那人呢……为什么我没在院里看到他?”
还是觉得人活着。
“在屋里呢。”
庞秀娟听到这话,就跑进屋,跑了几步,又回头,去厨房照了照水镜。
满心欢喜的进了屋子,空无一人。
笑意在脸上凝固,看到屋内摆着的骨灰盒,那瞬间。
从头冷到了脚。
“弟妹,你想哭就哭吧。”
庞秀娟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哭不出来,“大哥,这是立哥的骨灰吗?”
“是老二的骨灰,是他的战友送回来的。
老二随身携带的遗物也一并带回来了,其中有你们结婚时,你送给老二的护身玉。
人没错……”钱松也不忍打击弟妹,可这是事实。
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这一番话,几乎不给庞秀娟留怀疑的余地。
一棍子,就直接打死了。
玉佩历经岁月,染上了一些杂色,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粗暴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玉佩。
这是她幼年母亲给她的护身玉,定亲以后,她就送给了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