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腊梅香,晏婕看到他惨白的脸面色担忧的询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裴霁摸了摸额头不烫就摇了摇头,他感到浑身没劲肌肉也酸疼,但都是发烧的正常症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昭昭还没回来?”他问。
晏婕看了眼时间:“刚才打来电话说十点多到,现在才九点估计还得一会吧。”
“嗯。”
“那我先去做早饭了,如果待会你还是不舒服那中午我带你去趟医院。”
“行。”
晏婕走后,他躺了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又闭上了眼,等醒来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洗完漱下楼时,晏婕和宋竹西坐在沙发上正在说话。他问:“怎么不叫我?”
“看你好不容易睡了,想让你多睡会。”
“赶快来吃饭吧,我和昭昭专门等着你。”说完她开心的去厨房盛饭,宋竹西也跟着她去了。
裴霁走向厨房帮忙端菜,他看了一眼宋竹西,她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忙着什么,等到饭全部端上桌子后宋竹西才看了他一眼。
他的脸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暗淡无神。听晏阿姨说他昨晚发烧了,看来烧的很严重。她低头喝了一口粥,晏婕顺便问了一下她这次去怎么样。宋竹西认真的回答:“挺开心的,好久没有见到爷爷了。”
“他说会在江城多住段时间。”
她没敢说宋为国想让自己搬出去住这件事情,她害怕晏婕多想。晏婕笑了笑说:“那也好,这样你抽空就可以多去看望他了。”
宋竹西嗯了声,吃完饭裴霁把碗筷拿进了厨房,他今天不舒服晏婕就让他去房间休息。宋竹西留在厨房帮忙给晏婕洗碗,晏婕不让她碰就说让她把药给裴霁送上去。
宋竹西心里不太想去,被裴霁揭穿了后她已经没心思去想怎么面对他。不过想了想,寄人篱下再加上晏阿姨对她那么好就当是帮晏阿姨这个忙了。
她问清是那个药后就去药箱里翻找了,找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她拿着药走上楼去,二楼有专门的饮水机她顺手给他接了杯温水一块送了进去。宋竹西敲了两下门,没有反应。
难道是睡着了?
她又试着敲了一下还是没反应,她只好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裴霁确实睡着了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宋竹西把水和药放在了床头桌上刚打算离开。
手腕却被抓住了,裴霁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他睁开眼问:“你干什么?”
“给你送药,松手。”
宋竹西用力挣脱了他的掌控,她觉得裴霁这人和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的。脾气说变就变,在裴家待的这半年她算是摸清了。
她刚要转身离开,只听见裴霁在背后说:“宋竹西,你是不是在害怕?”
宋竹西一听这话更加气愤了,她直接怼到:“你突然抓住我,换谁谁不害怕?”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一直都怕我。”
裴霁的嗓音沙哑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此刻太阳穴直跳,呼吸也开始错乱。他知道刚才是他吓到宋竹西了,但是他控制不住他又做噩梦了。
宋竹西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是说:“是不是你感受不到吗,裴霁从我来到这个家,一直不满意的是你不是吗。我只是不想过分介入你的生活,不想和你牵扯上太多关系。”
的确,这半年里裴霁很少给她好脸色。她心知肚明他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牵扯,所以她一直在尽可能的去远离他和他保持距离。有时候,裴霁对她表露出一点点善意和关心她都十分开心。
所以她有时候会抱着一种讨好他的态度,去缓和他们之间的芥蒂,但是她发现裴霁做不到。
裴霁听明白了,他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他自身的原因总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情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太多不开心。特别是对宋竹西,他总是会在面前失态发脾气。
但他听到宋竹西说出这话,他的心抽疼。
他轻轻闭上了眼嗯了一声:“出去吧。”
裴霁没什么要解释的,宋竹西住进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料到会回有这么一天。她就像是多年前未化的那一场雪,只要她在裴霁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死循环一样。
重复不断的做着那个噩梦。
为什么,连他自己也清楚过去那件事情完全就是个意外,可他怎么也忘却不了。为什么大家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就他不行,偏偏宋竹西又出现了。
宋竹西快步走了出去给他关上了门,她一出去眼泪就掉了下来。第一次,她这么的不想呆在这里,回想起昨晚裴霁说的话怪不得像梦一样。因为他这人喜怒无常,她怀疑裴霁昨晚是发高烧了才给她打电话,说的完全是胡话。
手机打开后。
那条消息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只想让在他面前当一个透明人,憋了很久她下决心给韩晴拨了一个电话。拨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女人冰冷的声音从那头响起:“怎么了昭昭,有事吗。”
宋竹西下意识的低下头声音颤抖:“妈,我想回家。”
韩晴愣了几秒才说话:“妈妈这边现在很忙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你也知道你爸爸现在和你裴叔叔在合作。我相信晏阿姨肯定对你很好,你别闹小脾气了,乖一点。”
“等新年妈妈再去接你。”
宋竹西紧抿着唇:“晏阿姨对我很好,但是裴霁,我和他相处不来。妈妈,我觉得我住在晏阿姨家会影响裴霁的生活,我想搬出去住。”
“昭昭,你说的我知道了。但是这件事,我还是要和你爸爸再商量,等我们商量好再给你答复。我还要忙,先挂了。”
宋竹西刚要说话那边就传来挂断的声音,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再和裴霁相处下去了。
那通电话过了几天都没有回信。
宋竹西和裴霁也没有再说过话了,即使俩个人在一个班,她都尽量的避开着他
直到有一天,她房间里的桌子上摆了一瓶插满腊梅的花瓶。她坐在桌前有些恍惚,想起了那天的消息,她没有给裴霁回复。
这瓶花或许是晏阿姨放的。
俩人只有一墙之隔,那头的裴霁正在清理桌子上残留的余枝。他的手不停地抖,最近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大了。他收拾完东西重重的躺倒了床上,他想他应该去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