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重。
“李兄,你继续吧。乐平庄被焚毁,与此事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霍元极看李非。
李非缓缓点了点头,“我的父亲,当时是一名落第秀才,他见官府如此贪墨赈灾粮款,便去州府上告,结果……”
李非话没说完,霍元极已然明白。
博州府尹不可能不怕乐侯这个国舅,那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结果,父亲以诬告罪被打入大牢,母亲则被那奸侯以罪人亲属之名掳去,我则被母亲提前送到了邻家大伯的家里,逃过了一劫。”
李非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双目微微有些泛红。
“后来没几天,就传出了我娘的死讯。说是在奸侯的府上撞柱而亡。”
霍元极和林霏霏叹了口气。
唐凤玲义愤填膺,粉拳紧握间,一股内力波动传荡而开。
盗圣则是没有太过明显的神色变化。但是从其周身逐渐冰冷的空气来看,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霍元极决定将此事如实上报回九龙府。
“然后呢?”他看向李非。
李非双目微红。
“后来,官府开始发粮了,可因我爹之因,乐平庄成了周遭几个村子,唯一没有领到救济粮的村子。于是一夜之间,我爹和我成了乐平庄的灾星。”
霍元极挑眉,“发粮?既然已经贪墨,怎可能因为针对乐平庄而松口发粮?”
李非冷笑,“因为发的并不是救济粮,而是压在县粮库的陈年腐烂的粮食掺杂着麸糠,而且每个村子发的量并不多。”
霍元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
“陈年腐烂的粮食?那不会吃死人吗?还有麸糠,那真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李非打量了一眼霍元极。
“看来,霍兄应当是生于富庶之家,从未饿过肚子。”
霍元极轻轻点点头,“的确。”
李非笑了。
“霍兄,人在饿的时候,就算是树皮草根也能下咽果腹,何况是腐烂的粮食和麸糠?”
“不过霍兄你也没有说错,那些东西的确会吃死人,但相比于饿死,还是好的。”
“所以,哪怕只是这种东西,当年村子里的人还是因此埋怨我爹多管闲事,害的他们领不到粮食。我也因此被村里的孩子们欺负了几次。于是后来,村长就托人将我送到了这安平村里,也正因此,我才能逃过一劫。”
“你的意思是,乐平庄被焚毁,就是因为你爹曾经要告发刘空贪墨赈灾粮的原因?”
霍元极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刘空的胆量和城府,不太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就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而以杞云生的格局,也不太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针对一个小村子。
所以这其中应该还有隐情才对。
李非摇头,“我知道霍兄之意,我也有所怀疑。但我所知道的也就仅限于此了。”
霍元极点点头,随其起身告辞。
这一回虽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但收获也并不小。
至少他现在已经知道,在杀了闵林和刘空之后,凶手还没有打算就此罢手,因为他还有第三个目标要杀。
乐侯杞云生,当年造成乐平庄惨桉的罪魁祸首!
……
……
从发现“刘空”的尸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公孙目前还是没有能够确认尸体身份的方法。
就算是请来刘空的几位夫人,面对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也很难说那就是她们的夫君刘空。
因此在这一方面,暂时算是陷入了僵局。
和辰御天聊完之后,公孙就把自己埋进了书房,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先生到底在做什么?”韩桐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好奇。
一旁的林韬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先生已经在里面三天了。”
韩桐有些担心,“三天了?那不会有事吗?”
林韬摇了摇头,“爹爹说没关系的,先生虽然是文士,但也是有内力的,而且修为不低。就算是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事,更何况他还是有按时吃饭的。”
韩桐点了点头,“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