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杳赛蒂现在是子爵了,还有人会有意无意阴阳他的瞳色。
原来这种颜色的眼睛,是漂亮的吗?
杳赛蒂此刻像懵懂无知的孩童,从小到大的认知仿佛在这一刻倾覆,重建。
如果……如果他小时候遇到的贵族少年,是即晏休该多好。
如果那时候有人夸他眼睛很漂亮,该多好。
凭什么他从来没遇到过对他和善之人呢?
懵懂,诧异,惊奇等等情绪,最终化作不甘。
他在心里不知在质问谁,却声声怨恨:凭什么?
即晏休将这些小孩一起接到了教堂,由慈悲的神父看管。
并且请了医生为生病的儿童看病。
神父已经年迈,可眼神依旧很清澈,他慈爱的看着即晏休:“赫沃兹少爷,这些悲惨的孩子遇到您和小少爷,真是上帝的怜悯啊。”
即晏休道:“是修尔森夫人慈悲,她看到了流浪儿童的苦难。”
不知不觉跟着即晏休来到教堂的杳赛蒂目光一直注视着和神父说话的即晏休,然而后者从头到尾没有分他一个眼神。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心情有些沉闷。
伏恩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您一路跟过来,是要给赫沃兹少爷一个教训吗?”
否则他实在想不到杳赛蒂为什么心血来潮一路跟着即晏休。
杳赛蒂皱起眉头,语气发冷:“给什么教训?”
伏恩有些呆滞:“您不是说他是伪善的慈善家吗?”
“哼。”杳赛蒂突然扬了扬头,神情不太自然道:“算了,其实……也没有很伪善。”
伏恩:“……”
主人,你怕不是突然被人下了降头了吧。
这时,一直聆听神父说话的即晏休视线不经意瞥向杳赛蒂那边。
张扬的少年歪着身子,闲散地待在角落,探究的目光和即晏休视线相交。
少年突然被对方不经意投来的眼神烫到了,他目光躲闪,身子慢吞吞站直,一瞬间竟变得正经起来。
谁知即晏休只凉凉瞥了他一眼,那样子似乎不满他还待在这里,催促他离开似的。
杳赛蒂涨满异样情绪的心倏然炸了,他跺了下脚,气急败坏道:“他就是伪善,就是在这群卑贱的流浪儿面前装样子……气死我了。”
晏休.即尔.赫沃兹这家伙,对别人平易近人,对他却横眉冷对,凭什么。
他才不稀罕,他堂堂希迩维里斯子爵,才不稀罕别人悲悯的目光。
哼!
伏恩顶着一双死鱼眼,对于喜怒无常的主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从胜利摩尔街离开的那天,神父带个小孩来跟即晏休道别。
小孩的眼神无神,浅紫色光被蒙在一层纱雾当中。
他递给即晏休一个小物件,神父说这是这孩子用身上所有的钱财买下来的纪念品。
小孩躲在神父身后,露出腼腆羞涩的笑,一双眼睛看着即晏休,却望不到即晏休。
收容所的建设早已提上日程,在即晏休开学三个多月后,终于竣工。
即晏休原本是要在收容所开放的那一天前去参观仪式的,却被学业拖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