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月江湖
- 在天地之间曾有个能一剑划开大地的痞子剑神,开启了前所未有的剑修盛世;东海之畔,有个拨弄占卜骗术的神算子,两个门生一个手谈星辰,一个入眼江湖;南国天城,有个号称一口气在就能救活的白发医师,掌握着世上最可怕的毒术;西域极乐,有个一身佛光半步成圣...
- 梦黎子夜
“小伙子,接下来将有大疫,你拿着这本医典便可治病救人。”
王二狗定睛一看,只是一本泛黄的古朴书卷。他还想询问些什么,抬眼时那鹤发老翁已经不见了,缭绕于此的烟云渐渐散去了,王二狗此刻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于山峰,而刚刚那颗老松树旁倚着一尊石碑。
云海茫茫,群山绵延,忽听剑风破空,王二狗抬眼仰望,只见数记虹光飞闪,一群身着青衣的修真者翱翔天际,腾跃长空,向着远方而去。
好一幅天高任鸟飞的逍遥景象,但他只是一介凡夫罢了,能于人世间自给自足已是不易。
待他回到家中已是晌午,王二狗急忙将背篓里的药草挑拣熬制,好不容易才赶在傍晚时分将药丸送到田老七手上,田老七清点数量合格后便给了王二狗报酬。王二狗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哼着小曲回了家。由于他今日未能午觉,头风又犯了,用过晚膳后便早些洗漱休息了。
他的人生就是如此千篇一律,好生无趣,重复着千百个近似的日夜。若一切都能如此平静安详倒也不错,毕竟他向来喜欢安逸,他时常摆着算命的小摊钻研医术,也算学有小成。
某日一队兵马路过这个小镇休整,他们四处寻找大夫,那群军爷染上了恶疾,一个个都是萎靡不振,发热恶寒,全身酸疼乏力的模样,小镇里本就没什么大夫,于是王二狗也被抓了过去。
王二狗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只能硬着头皮治疗,但效果并不显著,此时小镇里已经开始有人染病了,而王二狗亦是染病了,眼见着局势难以控制,将军决定将染病者全部处死,然后大火焚尸。
这时王二狗突然想起了那老翁所说,面对士兵们的刀剑,他突然大喊着有法子了!一定能救一定能,如若这次不能,再杀无妨!
将军半信半疑,王二狗却十分坚定,先是指挥着在下游建立了隔离区,然后翻阅了老翁的医书,再加以辨证,竟真的治好了这个疫病。
将军大喜,盛情邀请他加入军营成为随行军医,王二狗本是自由潇洒之人,却难以推脱,毕竟对方的刀剑可不是白磨的,王二狗保证自己绝对是自愿的,便随着军队一路北上前往首都。
这将军乃是先帝的第四子,当今圣上的四弟,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忠心耿耿,如今更是战功显赫,班师回朝便得到了圣上的奖赏。
将军将军情一一汇报,最后还大大夸赞了王二狗的精湛医术,皇上微微点头,奖励了王二狗,从此他便留在了将军府做了府医。
王二狗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般美好,但比起乡下,终归是不算自由,不过资源的确富裕,王二狗可以静下心来钻研他所感兴趣的事物了。他闲来无事便翻阅那本医典,其中记录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方子,与如今传世的医书有些出入,但是效果都很好。这些时日,他也与御医交谈,学到了很多知识。
某夜皇上急召他入宫,说是太后突染风寒,可才三日竟已有衰败之像,御医们已束手无策,此时将军说不如让王二狗试一试。
王二狗顿时汗流浃背,仔细辨证后,想着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根据医典中方决定给太后服下大量附子,皇帝一看药方便龙颜大怒,但眼看着太后已然昏厥,不久就要撒手人寰,只能是咬牙同意了这个法子。
灌下汤药后一个时辰,太后竟渐渐恢复了意识,脉象也有了点起伏。之后在御医和王二狗的共同调理下,她大病退去。经此一役,皇帝对王二狗有了些许关注。
后来宫人们有了什么疾病,都找王二狗看病开药,渐渐地王二狗的名字响彻宫廷,虽然依旧是将军府医,但和御医也没什么区别了。
又一次皇帝染上了一种怪病,也是王二狗治好的,从此,皇帝为他赐官爵,同时赐名奉,唤他王奉,从此王奉便是天子宠臣,一时风光无限,众人上赶着阿谀奉承。
某年,林邑县爆发瘟疫,当局处理无果,眼见着大疫向着四周蔓延,连夜快马上报朝廷。皇帝立刻派出王奉,王奉来到当地观察了情况,用清冽山泉调配榛叶,救治了许多人。当地人为了感谢他建立了一座生祠。
王奉回到朝中,继续为皇家服务着,虽然看着光鲜无比,但他性子洒脱自然,宫闱之中规矩众多,等级制度森严,厚重的宫墙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比起宫中的富贵压抑,他更享受一人独居的静谧时光。
本以为将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余生,却有人告发将军造反,与敌国勾结,皇帝大怒,而身为将军亲信的王奉也被卷入其中,虽然皇帝念在他医术高超留他一命,但他也被流放边疆,流放过程中途经村庄,望着荒芜的小院,王奉感慨,还是当初那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王二狗舒适。自他离家已过了几十年,来到熟悉的村落,望着陌生的面孔,一股悲凉之情油然而生。
峰回路转,几年之后,新帝登基,新皇帝大赦天下,同时为将军平反,才发现当年之事全是造谣污蔑,将军向来从无二心,而王奉也得以回朝,继续当他的御医。路过昔日显赫将军府,已是一派破败之景。
此次遭遇让王奉的思乡之情到达顶峰,于是王奉便向皇帝告老还乡。踏出皇城那一刻,王奉回望那冰冷森严的皇宫,这座皇城就像是会吞噬一切希望的巨兽,几十年的官场生活,只留下了孤独压抑与痛苦,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也就是如此吧。
没有丝毫留恋,他坐上了回乡的马车,路经群山,眼见着天边一闪而逝的虹光,似乎是有所感召,他心领神会时,毅然登上了一叶轻舟,向着群山万壑深处而去,自从了无音讯。
一叶孤舟上,他沉沉睡去,梦里是他年轻时骑马肆意穿行于森林小道中,登上渺渺山巅一览群山。
姬无痕从梦境里醒来,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之中,而灵符正在他身边盘旋着,眼见着他苏醒,就指引着他去寻找木灵珠。只要拿到一枚符合自己天赋的灵珠,就可以完成试炼了。
早些时候,另一片场地,光芒散去,顷刻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插满了兵器的山,此处寂静无声,就连风声都没有,宛如一座死寂的兵戈坟场。
一些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山上的兵戈所吸引,他们飞快地跑去查看,然后震惊地发现了那些兵器的不凡之处。有些兵器是古籍上有记录的神兵,而有些则是今人所炼制的利器。
一向崇尚剑道的冷清云却非常淡漠,他远远遥望着一块破落的石碑。那石碑棱角分明,宛如一把被神仙随意削凿又抛弃的剑,它从天而降,深深地刺穿了这片区域的命脉,故而此地周围七丈皆为荒土。
不知历经多少岁月流逝,石碑上的字符却依旧清晰可见,一笔一画中都蕴含着极其深厚的锋利剑气。其中剑意之玄妙,冷清云一时也无法参悟。
就在此时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他们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握住了心怡的兵器,可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武器拔出来的时候,此地的寂静骤然被打破了,无数只白金色的鸟儿从山中飞出,大地开始震颤,所有的兵器嗡鸣作响,兵戈之音不绝于耳。
原来此地之所以一直一派死寂,是因为这些兵戈互相制约抗衡。如今有人破坏了其中的稳定,所以这些兵器才会因为连锁反应开始逐渐苏醒过来。
从山间陆续传出兵戈交争之声,从土地里缓缓爬出了一个个铜人,它们前仆后继地扑向那些手持兵器的学子们。有人害怕得尖叫起来,想要将兵器甩开,可那些兵器却伸出了白金色的细密触须,开始缠绕着他们的手臂,控制着他们对铜人发起攻击。
有一个少年很快就反应过来,与手中的长剑配合着冲向了那些铜人,在长剑的指导下,他学着去进攻和躲闪,连刺了几下,终于将一个铜人打败了。
见此情景,冷清云快速走向一座小山,从山上拔下了一把称手的长剑。不出所料,那把剑也想控制他,但他只是握紧了剑,朝着那些爬出来的铜人用力挥了几下。
只是一会,那些处于他攻击范围的铜人都被剑气削成两半,而他手中的那把剑也变得温顺服帖起来。
随后,冷清云一步步走近那石碑,他的周身隐约浮现了一层层剑罡,随着他每前进一步,那剑罡就明显一分,似乎在与石碑中的剑气交争,但即使是他,最多也只能走出二十步,剩下的路无论如何他也走不了了,沉重的剑压压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冷清云顶着巨大的压力,缓缓抬手,握着手中长剑,向着石碑用力一挥,一剑破空,却在途中已被抵消,随之而来是更猛烈的剑气反扑,甚至劈裂了冷清云周身的剑罡,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必然会受到伤害。
那些铜人源源不绝地苏醒,哪怕被打倒也会不停的站起来,学子们在手中剑的控制下奋力地与铜人们抗衡。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消失不见的冷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