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一听,苏君并不赞同自己的理念,心中颇有不爽,但还是怀着一副看戏的心情,看你能怎样。
“那白公子倒说说你的看法。”
苏君笑了笑。
“在下不才,也有些拙见。”
“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我们只有弄清楚事情的本末始终,才能更加接近事物发展的规律。”
“要想正确的认识万事万物,就要不断的看清事物的本质,此为格物;”
“看清事物的本质,让自己获得更多的知识,此为致知;”
“只有获得了更多的知识,才能够让自己的意念真诚,心思端正,品性高贵。此为意诚、正心。”
“所以说,要想治理好城邦,就要学会管理自己的家庭和家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都管理不好的人,要想管理好别人,是不存在的。此为齐家。”
“那些有修养的人,不出家门就能学到治理城邦的方法,比如对父母孝敬用来侍奉君主,对子女的慈爱用来统治民众。”
“人民看到你真诚的样子,看到处于上位统治者的你,都孝顺自己的父母,就会学着你孝敬父母,看到你尊敬长辈,就会学着你尊敬长辈,看到你体恤孤儿,就会学着你照顾流浪的人。此为治城邦。”
“所以一个好的城主,一定是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城主,人民会像尊敬父母一样的尊敬他,而不是因为严酷的惩罚而恐惧他。”
“一个被人民爱戴的城主,一定是处处以人民为先,如果城主痴迷于敛财,那么人民就会远离他,如果城主散财于民,那么民心自然就会向着城主。”
“到那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两河城,他们会给两河城带来生产,带来人口,带来资源。此为平天下。”
苏君说完,默默的用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然后润了润口舌。
贺城主和贺逸两人听着,感觉如雷轰顶,以至于后来苏君说了些什么,他们已经不知道了。
待到过了好一会,贺逸回过神来,发现苏君已经离开了。至于苏君什么时候走的,他根本不知道。
“父亲在哪里找到的这位高人,明明和我一般大。”
贺逸回过神,转头问向自己的父亲。
反观贺城主,此时还是懵懂的状态,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我不知道。”
贺逸一听,有些急眼了:“父亲怎会不知!”
被儿子这么一吼,贺城主立马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里就剩他们爷俩了。
贺城主看着苏君之前坐的地方,现在空荡荡,对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人呢?”
“已经走了。”
“何时走的?”
“我也不知道。父亲,你还没有回答我,此人是谁?”
贺逸当然想知道,因为他从未对一个人感到如此的恐惧,也从未感觉如此的尊敬,两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他难受至极。
“他就是前日勇擒大刀帮的少年英雄,白山白公子。”
虽说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苏君这个楼主充满了好奇心,但是理智告诉他,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能把苏君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贺逸听到父亲的回答,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苦笑。
“果真配得上少年英雄,我刚刚还如此瞧不上他,实际上,是他根本不屑与我计较。”
“齐家治城平天下。如此胸襟,如此格局,如此登山巅之志,我不如他。”
贺逸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年龄上的相仿,仿佛更加成为了打击他的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胸膛。
“怎么?如此就萎靡不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贺逸猛然抬起头,看到此时正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斜靠在门框上的苏君。
“白公子?”
“你还年轻,却已是少城主,你已是占据天时地利,今日我予以‘人和’送于你,反而是你不自信了。”
听到苏君的话,贺逸顿时热泪盈眶。
是了,今天父亲带自己来的目的,就是想与白公子讨教,这是说好了的,为何自己会如此?父亲对他如此客气,自是有原因的,为何自己却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想到这里,贺逸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太自负了,所以才会受如此打击,亏得白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多谢白公子。”
此时,贺逸再不像之前那样,对待苏君有其他的情绪,反而和他父亲一样,对苏君充满了尊重,对着苏君拱手施礼。
苏君看见贺逸对自己的感谢,很是洒脱的摆摆手,转身回了屋内。
苏君此刻回到了屋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刚刚自己说到,人们都会照顾流浪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流浪的人。
如果当初没有白老头的话,可能自己根本不会活下来吧。
此刻,他又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同样是流浪的孤儿,那是他七岁时下山遇到的,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就在苏君举头望白云,闭眼养只羊的时候,贺逸与贺城主并肩刚走出苏君的宅院,迎面就碰上了一个身形魁梧,风风火火的少年。
“贺伯伯,大哥,你们果然在这里。刚刚去找大哥的时候,听下人们说,你们来小白脸这里了。咋了,咋还把脸给看白了呢?”
“听伯伯的,切勿对白公子无礼。”
贺城主一听,又来一个脸皮厚来打脸的:“你们兄弟俩聊吧,我先回去了。”
“父亲说的对,山龙,以后对白公子尊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