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没有意思。”她一掌推开他的脸,退回了窗内。
心“咚咚”地跳,她明明没有心虚。
“你自己信吗?”沈时初把窗台敲得“砰砰”响:“顾澜庭,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你选一个。”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他是生怕吵不醒别人。这哪像个领兵的将军,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混世大无赖。
他是真懂得怎么拿捏她。
“你挺闲的。”顾澜庭拎着酒坛子斟了满满一杯酒,推到他面前:“皇上没找你去陪他下棋?”
“皇上哪有心思下棋,北境前线出事了。”
“出事了?”
顾澜庭停下手里的动作,边境一旦出状况,绝无小事可言。
可大晋与北部边境的几个小国一直都相安无事,镇守北境的统帅郑明虽说有些急功好利,但带兵打仗的本事还是有的,否则北境也不会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太平。
“郑明手下的人越境杀人了。”沈时初缓缓转动着酒杯:“雍王看上了邻国小村的一个姑娘,得不到就明抢,杀了半个村子的人。”
“雍王?”顾澜庭震惊:“他怎么会在北境?”
“你别忘了,郑明可是他的舅舅。祁楠这个草包时常见不到他娘,便跑到北境去找他舅舅哭奶呗。”说起雍王,沈时初是一脸的不屑。
自端仪皇后薨逝,后宫嫔妃都被皇上打发到梁山行宫去替皇后诵经守孝,包括祁楠的母妃郑贵妃。
这一去便是三年之久,后宫空悬。
“算算日子,郑贵妃差不多要回宫了吧?”顾澜庭指尖轻轻地在桌面打转,滴落的酒水被分成一个个小点:“他此时出现在北境……”
端仪皇后三年孝期已满,后位无人,这位郑贵妃可是眼高于顶的人。
顾澜庭抬眸,虽然不太肯定,但就目前情形而言,这个目的是最接近的。
“想到啦?”沈时初抿了一口冷冽的嶙峋春,淡淡道:“这个草包想借郑明的嘴跟皇上提让郑贵妃当继后。”
“郑明这人眼里只有钱,甥舅也要明码标价的。”顾澜庭敛眸,皇后的价码可不便宜。
“人家可是拉了三辆马车的金银珠宝过去,半道被郑明暗中派人劫了一车。”沈时初说着,面露几分可怜之色,摇头:“真是惨,最后还得倒欠他舅舅一车金子。”
这也是绝了,顾澜庭失笑,即使郑贵妃当了皇后,雍王成了名义上的嫡子,那又如何。
皇位是谁的,得皇上说了才算。
“所以啊,顾澜庭,”沈时初很严肃地正色道:“你可别蹚进这些浑水里,离他们远点。”
“你当我是傻子吗?”顾澜庭仰头把杯中酒饮尽,“啪”地放下杯子:“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
相较于她,沈时初的处境更微妙,稍有不慎,便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禁有些担心:“倒是你,低调些行吗?”
“我还不够低调吗?”沈时初蹙起眉锋,张扬的嘴角却在笑:“我在金陵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半点坏事没干。”
“呵,你这叫低调?”顾澜庭起身,赶他走:“半夜爬墙,这事没谁干得出来,你不知道镇南侯府就在锦衣卫眼皮底下吗?”
“锦衣卫里不是有你的人吗?”他挺得意地:“你的人,恐怕要不了多久,南镇府司也要被他接管了,你还怕这个,我不信。”
好嘛,被祁凌天借口软禁在帝都的沈时初,整个金陵都怕要被他翻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