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披裹着一身袭皮大氅从马车下来,第一眼,顾文轩没让出来,也没在意就撇开了目光。
按理来说,到了赵家这个身价上,家有管家账房,铺子有管事掌柜,身边又有长随,实无必要亲自上铺子。
尤其还是布庄,进进出出的基本上都是女客,有上布庄这里查帐或是处理什么临时突发状况也会从侧门进铺。
故而,听到一声六郎,顾文轩还以为喊的不是他。
毕竟小名叫六郎的人不少,街上又有来往行人。
等第二声六郎响起,顾文轩顺着声音一看,这张憨厚的国字脸,可不就是赵老二,赶紧转身往前两步作揖问好。
赵老二倒确实不是来铺子处理事务,是恰好路过铺子就想上隔壁糕点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来的糕点。
见自家布庄伙计搬东西到顾文轩起先站的地方一辆马车上,赵老二看出了顾文轩是来买布买棉花。
这会儿再让掌柜退银子已经不合适,正想着以有话要说的拉这个顾家侄子进铺子上雅间坐坐,得知顾二柱今日就在县城。
之前和王掌柜去县衙过契,这会儿可能已经在云客来,不拉人了。
顾文轩很明显地听出赵老二话意一转,让他别冻着了,留下长随,就这么说完立马转身重回马车跑了。
见状,他也赶紧上租来的马车,没想到这位年纪都和他爹差不多的长随还当场耍无赖了,想跑都跑不了。
意料中的,又是塞糕点,又是塞手炉子,还塞大氅披风斗篷的,伙计多就是好啊,拦都拦不住。
这叫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守在赵家布庄铺子门口等赵老二出现,好占便宜,他顾文轩是缺银子的人!
与顾文轩在大车店汇合的刘氏乐个够呛:咱家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穷人,也就你媳妇和你大嫂嫁妆多。
尤其你,全靠三丫撑着了,还真拿把自个当成公子哥了呀。这回三丫把银子都花出去了,可要省着点花。
顾文轩一听到这话,再想到让人直接送回村子的木炭,有些心虚的连连点头,心想他娘说的是这回。
也就是说等到家之前,都算在这回里面。至于下回省着点花,再出门要半个月后了,下回再说好了。
刘氏见老儿子忙不迭点头,虽说这屋里就她和老儿子,但到底不是在家里,就没再多说的出了门。
冬日白天短,今儿雪停了又没太阳出来,这会儿的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不知三丫这孩子啥时到。
县城有专门买卖牛马驴骡子羊的集市,就在城北比较偏的地方,即使是冬日傍晚,还是有不少人在买卖。
周半夏与刘氏从王家出来分别,在此如愿买到一头和小黑形容双胞胎的骡子,捞着了多一张出来的买卖契据。
至于牛,就不带多瞟一眼了。
牛和驴骡子羊不一样。
如今律法对买牛和卖牛双方都管制的相当严厉。
每头牛都不得私自买卖,双方必须到官府登记在册,更不能无故杀牛,连牛病死了也得报官府核实了才能宰杀,不然会被判刑的。
牛是迟早要买的,有田地就缺不了牛,但无须此时,想买牛,等过了年都来得及,如今买了还要人伺候。
出了大牲口集市。
将小黑放出来。
再预定好两辆车厢在半个时辰内送到大车店,赶在和婆婆约好的申正前到了大车店,意料中的公爹还未归。
“瞅着不贵,又好载重物,我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