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轩懒得争辩是不是他误以为，反正走到这一旁了，不在乎多耽误一刻钟，索性伸右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之前听咱们爷爷说起的时候，我还以为爷爷他在说笑，我再昧良心，不可能忘了二叔有多疼我。
我是有眼红过你们才是二叔亲儿子，小时候不懂事还故意跟你们抢二叔，但故意算计你退学真没有。
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晚上见我爹那样子，我是真慌神了，当时不知咋寻思的，稀里糊涂的只记得要找二叔。
我承认是我先跑去东厢房，跑到你屋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二叔不在家，这才喊你，又跑去找三叔——”
“打住。”顾文轩不得不指出一点，“我住东厢房南屋，你从上房冲来，先跑向东厢房也是先冲到北屋。”
顾大郎顿时被噎住，气笑道，“就不兴我当时跑昏头，跑过头了，从二郎屋前冲到你那儿了！”
“你不会。”顾文轩微眯着眼回想，“你当时就一个劲儿的喊了我好几声，我冲出来了，你还喊我快点。
那会儿，其实我哥已经在屋里应声，大喊着问你鬼叫啥，我冲出来的时候，你才往对面跑去喊三叔。
比记性，你不要拿我比。何况事后我还回想过，怎么这么巧，我冲进你爹屋里的时候，你爹才踢了凳子。
只是最初我还以为你爹一再的中不了秀才，故意摆个样子寻短见，好堵住家里有谁不让再考秀才罢了。
还是后来，你爹找着活儿了，要去当账房，你娘又和你舅嘀咕供你一个人读书不是啥大事儿。
再加上那些日子你娘老找茬，还借着老太太的手为难我娘，我要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我得多缺心眼。
只是那个时候太迟了，我已经不去村学有大半年，我要再提出来，有何意义，我娘都会活生生气死。
我娘为了我兄妹三人，在那个家受尽委屈，拿自己贴己给我兄妹三人煮鸡蛋糕都被你娘指着鼻子骂。
好几回趁着我爹不在家，你娘还敢动手打我娘。明摆着就是说穿了，两个老的护你家，我家斗不过你家。
我不忍又能如何，我甚至连我哥，怕我哥会闹，我都瞒了。别跟我说什么不可能忘了我爹有多疼我。
若是你有记住这一点，你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那个舅来恶心我们父子三人，我哥何曾不是被你们耽误了。
就因为镇上夫子多夸两回我哥读书有天赋，是不是你跑去你姥家哭闹，你姥爷他们连夜上门兴师问罪？
我爹扛住了，你们又不甘心想法子暗度陈仓，隔了不到半个来月，你姥姥就亲自登门找老太太要回银子了。
不然你当我哥为何忍了好几年，忍到在村里读书花不了多少，一等我启蒙进学，他立马去缠董大夫挖采药？
因为我兄弟俩人都心知肚明你们不会容得了我两兄弟一起求学，哪怕家底是我两兄弟的父亲攒下来。
老爷子、老太太，他们生养我爹一场，我不好不孝，可你、你，你爹，你娘，我不会原谅，也无法原谅。
我能不报复出口恶气，你们要感谢有我爹，我不想让我爹觉得他忙了大半辈子都在养仇人，太可悲了。
唉，不说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不挡你的道，早点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事要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