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和昌平侯世子偷情的地方只有一条路,没有岔道,沈二姑娘和丫鬟既去了,为什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大姑娘牙关紧咬,眼底迸发出惊人的骇意。
她和王大少爷婚期这两日就要定下了,今天几乎是她最后挣扎的机会,她没想过会有意外,便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沈棠身上,她却给她掉链子,她被昌平侯世子吃干抹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她不甘心。
沈棠入席时,寿宴都快过去大半了,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寿宴就结束了,宾客们离席,文国公文国公夫人送大家出府。
文三少爷在前院恭送宾客,见沈棠过去,他满脸窘迫,沈棠特地来文国公府提醒他不要和昌平侯世子比箭,他也打定主意不招惹昌平侯世子,可人倒霉起来,躲都没地方躲,他想射一箭,不丢了文国公府的颜面就成了,结果松手时,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一般人手抖,箭会射歪甚至脱靶,到他这里,却不偏不倚把昌平侯世子的箭给射穿……
他能说整个寿宴他过的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般吗?
他躲不开得罪昌平侯世子,那他被昌平侯世子算计,输掉半个文国公府,被父亲打的皮开肉绽是不是也躲不开?
不!
沈二姑娘既然提醒他了,就说明是能避开的。
他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万不能错过第二回,有负沈二姑娘一番提醒。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后迈步出文国公府,上了马车,她撩起车帘,也没等到她想见的人,她失望的将车帘放下。
马车走走停停,离开文国公府才快起来,直到平远侯府大门前停下。
进府后,在一个附近没人的地方,二太太转身看向沈棠道,“李大姑娘推你落水一事,不论是意外还是她蓄意为之,她都受到了教训,这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在侯爷和老夫人跟前提了。”
二太太突然说这话,显然沈冉把纸条的事告诉她了。
沈棠把纸条给沈冉看,是心情不好,没心思敷衍她,李大姑娘算计她不成,自己栽了跟头,恨极了她,就是找她来对峙,李大姑娘只怕也会反咬一口。
王大少爷是二太太娘家侄儿,李大姑娘成亲前给王大少爷戴绿帽子,把王家脸面放地上踩,以后少不得会狗咬狗,她且耐心等着。
“二婶放心,我不会为这点小事扰祖母和父亲烦心。”
不会就好。
但二太太并没有因为沈棠的话就脸色变好,永宁伯府要的赔偿,她悉数给了,赔偿拿到手,却给她来这么一出,永宁伯府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戏耍她!
二太太面色阴沉如水。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后去了松鹤堂,见过老夫人后,方才回清漪苑。
刚打了珠帘进屋,窗户就被叩响。
沈棠还以为是男子来了,并不见窗户推开,沈棠便朝窗户走去。
将窗户推开,就见陈山站在窗外道,“爷让属下转告沈二姑娘,十日后花灯会上,他告诉你他是谁。”
十天时间不长,眨眼就过去了,可沈棠在迫切头上,就觉得难等了。
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想看看那张银色面具遮挡住的是怎样一张脸而已,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既然没打算一直瞒着她,为何还要拖延十日?
若非有男子请皇上帮他转话这回事,沈棠真的要怀疑男子是在故意戏耍她了。
半年前花灯会上,她要看他的脸,他不给看,说等他上门提亲自然就知道了,最后食言而肥,整整半年杳无音信,甚至后面许多年都不曾再露过面,以至于她怀疑他早已命丧昌平侯府手里,她倒要瞧瞧,他这回能不能说到做到。
“告诉你主子,我再信他最后一回!”
扔下这句,沈棠哐当将窗户关上了。
她坐回到小榻上,端茶喝平复心底的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气男子,还是恼靖阳王世子,亦或者她根本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意志不坚定。
她重生回来,花轿前拒嫁时,分明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嫁人的,她只想找回丢失的大哥,希望父亲长命百岁,希望姜家不会被那些人算计去,再无旁的念头。
可她拒了靖阳王世子的亲,前世没了音讯的人,又出现在了她跟前,还丝毫不顾她的清誉,隔三差五就闯她闺房,还派人来护她周全,以至于被父亲的人察觉,要他上门提亲,这事还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捅到了皇上跟前。
事情到这里,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也在心底默认了男子不久就会上门提亲,她会嫁给他。
谁想到今天去文国公府贺寿,会遭遇她两世来最尴尬的事,和自己前世的夫君一起听了两场活春宫,前世对她不假辞色的人,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娶她。
从靖阳王世子说这话起,她心底就乱糟糟的,脑子里不断回想前世临死前沈娢说谢归墨喜欢她的话,控制不住想弄清楚谢归墨为何和前世不一样,一再的救她,她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他,她分明知道就算弄清楚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嫁给谢归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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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不想和谢归墨再有半点牵扯,所以说自己定亲了,结果呢,非但没能拒绝谢归墨,还遭他一通笑话。
可不就是笑话!
连自己要嫁的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说自己定亲了。
这些混蛋!
前世对她一个销声匿迹,一个整日臭着张脸,这一世倒都成狗皮膏药了,真是活见鬼了。
沈棠越想越气,茶喝了一盏又一盏,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破事,让银杏给她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
银杏不知道沈棠在烦躁什么,她道,“姑娘不是要绣腰带吗?”
姑娘说尽量在文国公府寿宴前就把腰带绣完,送给男子的,紧赶慢赶还是没绣完,昨晚姑娘睡前说给文国公府老夫人贺寿完回来就继续绣的啊。
口口声声说娶她,她只是想看个脸,都遮遮掩掩一拖再拖,还让她给他绣腰带?
沈棠看向绣绷子的眸光都喷火,几乎要把腰带烧成灰烬。
不过沈棠最后还是绣了。
一码归一码,她虽然生气,但她也不能否认男子确实帮了她不少忙,她不能一边恼男子食言而肥,自己还食言,她绝不能做这样落人话柄的事。
沈棠不止绣腰带了,还不顾疲惫,熬夜把答应给男子的荷包一并绣好了。
甚至还赌气的想,要陈山没睡,让他连夜给他主子送去。
沈棠只是这样想,银杏直接这样做了,姑娘明明累的不行了,还坚持绣完,显然是着急给未来姑爷送去啊,要是不急,大可以明天再绣嘛。
看着交到手里的腰带和荷包,陈山想说这时辰爷早就睡了,他可不敢大晚上把爷叫起来看腰带和荷包,但世子妃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听啊。
暗卫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