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丰杨就出发了,上午九点就到了老家。
如今的私家车还是比较少的,看到顾丰杨坐着车回来了,顾得河还是很高兴的,老伴更是喜不自禁。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顾丰杨一脸的兴奋,他尽量装出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有的样子,
“杨杨回来了”,顾老太太拉着顾丰杨的手,笑的合不拢嘴,
顾丰杨看着站一边稍有些拘谨的梁军和谢辉,道,
“姥姥姥爷,他们两个是我同学”,
顾得河深邃的目光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顾丰杨立即补充道,
“姥爷,他们两个是我小学同学,都是当兵转业回来的”,
顾丰杨知道姥爷可不是一般人,虽生活在乡下,但见识一点都不少,
顾得河笑了笑,
“我就说吗,看着就不凡,身上有军人的气息,欢迎欢迎、、、”
梁军和谢辉立即向顾得河行了标准的军礼。
顾得河热情地将客人招呼到屋里,亲自为他们泡茶。
顾丰杨将梁军和谢辉一一介绍给姥爷。
、、、
吃过午饭,顾丰杨让梁军和谢辉回了县城住宾馆。
顾得河有午休的习惯,顾丰杨一路舟车劳顿,饭后也休息了一会。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半,连忙起身,姥爷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里,姥姥正在为他泡茶,这是姥爷的习惯,午休后必须得来一杯红茶。
在姥爷身边坐下,姥姥急忙给他倒茶。顾丰杨连忙从她手中接过茶壶,笑道,
“姥姥,您坐下休息吧,我来”。
顾老太太坐在顾丰杨身边,嘘寒问暖一番就离开了,说村长家宰羊,她要过去买些羊肉,顾丰杨最爱吃的就是椒盐羊排,也喜欢吃羊肉饺子。顾丰杨心中一暖,前世自己一生不得志,一直没能报答他们二老的养育之恩,这一世,他发誓一定要弥补他们。
顾老太太离开后,家里只剩下他们爷孙二人。顾丰杨的大舅另有宅院,二舅在城里安了家,这个老宅平日只有顾得河老两口。
顾得河看了眼外孙,感觉这小子这次回来,一定是有事,果然顾丰杨喝了口茶,放下茶碗说道,
“姥爷,我马上就毕业了,我的导师想让我考选调生、、、”
见姥爷似乎有点疑惑,才又解释道,
“选调生跟普通公务员差不多,就是起点高一点,即便考不上,我也想从普通公务员做起、、、”
顾得河的眉头微微蹙了下,暗暗叹了口气道,
“杨杨,你是学工科的,踏踏实实搞研发也不错,要么做个大学老师也很稳妥,怎么就想着进体制了?”
顾丰杨暗道,姥爷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前世怎么就没发现呢,有些事生怕他老人家操心,所以一切都隐瞒着。
顾丰杨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不过立即又缩回了手,顾得河笑道,
“想抽就抽吧”,
顾丰杨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说,
“寝室里几个人都是烟鬼、、”
顾丰杨烟瘾并不大,只抽了几口就掐灭了烟,然一脸郑重地说道,
“姥爷,曾经,我也想过好好搞研究,也是这么做的,所以毕业后没直接读研,但有件事深深触动了我、、、”。
顾丰杨就说起了他一个大学校友的遭遇,他叫赵成如,老家是贫困山区的,学的是中文,毕业后就分到他们县文化局。他姊妹三个,上面一个姐,下面一个妹,为了培养他读大学,他姐姐早早辍学嫁人,他妹妹也没能读完高中,家里实在没钱,她也只能辍学。他妹妹有个初中同学,她家里在县城开了家饭店,他妹妹说去县城找找,看能不能在同学家的饭店做个服务员。谁知这一去就没了音信,一打听,她根本就没去同学家的饭店。这下,他家人可慌了神,立即报案,可一直查无信息。
几年后的一天,他妹妹逃出来了,几乎是衣不蔽体,人都不成样子了,原来她是被人关押在县郊的一处院子的地下室里,生生被折磨了三年,同时被关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
好好的女孩子成了这样,赵家哪里会甘心,就去报案,没想到当地的派出所根本不立案,反而说赵家女有精神疾病。赵成如四处写申诉材料,最后赵成如却被不知名的人抓走被关进了疯人院。
赵成如的高中班主任实在是看不去了,就找到南大,希望南大的老师能够出面。南大法律系自觉组团前往当地,几经周旋,最后,也只能将赵成如从疯人院里带出来,而且在人被放出之前,还让他写了保证,决不能再‘胡闹’、、、、
顾丰杨说完,顾得河依旧沉默着,顾丰杨又道,
“姥爷,我只是在想,人这一生,总得踏踏实实做点事,否则这一生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