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丰杨的发言十分简短,不卑不亢,让大家对这个小年轻不由得刮目相看。
顾丰杨讲完,向台上的陶福生点了点头,正当陶福生等着顾丰杨的感谢话时,顾丰杨却说道,
“我的发言完,谢谢大家、、”,
不光是陶福生,就是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感到十分惊讶和困惑。一般情况下,新上任的副职在首次见面会上,通常会表一下决心,比如:自己将会全力以赴、、在领导的带领下,努力做好各项工作,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这样的表态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官场需要这些套路,似乎这也是约定俗成的。然而,这位新上任的副主任却并没有遵循这个惯例。
会议室有片刻的沉寂,陶福生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好,下面就进行第二个议题-分工问题,我们每个人,身上的担子都不轻,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可以主动提出来、、、”
听陶福生这么说,在座的每个人神色各异,谁想把自己手中的权利分出去呢,哪怕是再虚的权利,也有好处能得。比如政研室,虽然是个冷衙门,可是每年上面都有下拨的研究经费,在下拨经费时,多少都能漏下点不是、、
看大家都不说话,正当陶福生准备开口时,伍国林突然说道,
“我分管招商局,这两年,招商一直没有多大的成效,我听说顾主任在东杞做过招商局的局长,招商经验丰富,所以,我想,招商的这一块,以后最好由顾主任分管、、、”
七八双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伍国林,心说这人,不会是疯了吧,招商局可是伍国林分管的最有‘含金量’的一块,每年出去招商,全国各地的跑,虽然效果不佳,可还得出经费,只要牵扯到钱,油水不就来了吗,
陶福生真没想到,伍国林会主动让出这一块,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于是看着顾丰杨说道,
“顾主任,你怎么看?”
顾丰杨看了伍国林一眼,
“伍主任说的没错,我是负责过招商,不谦虚地说,还算有点经验。只是我刚来经开区,对有些情况不甚了解,我的想法是,招商仍由伍主任负责,我可以提点建议什么的,说白了,我们是一个团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能将经开区的经济搞上去,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好,顾主任说的非常好、、”,陶福生连忙打断了顾丰杨,他可不想让顾丰杨在这里出风头,收买人心,
“下面,还有谁要发言、、”
沉默了大约半分钟,都没有人说话,陶福生相当满意,笑道,
“看来,大家都有点放不开,其实,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就当面提出来、、、”
仍然没有人说话,最后陶福生‘强行’做了决定,将赵山河分管的信访、候常义分管的调研室都分到了顾丰杨名下。
当陶福生提出让顾丰杨分管信访时,伍国林手中的钢笔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其实顾丰杨早看到了,不过他不能不接,同时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有猫腻。
会议结束,顾丰杨刚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伍国林,
“顾主任,信访你是真不该接啊,你是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
然后伍国林将陶福生为了一己私利,在资金没有到位的情况下,盲目启动了大量的工程、、以及挪用了农民的补偿款 等等,都说了,
“顾主任,这事太大了,现在中央财政对经区开的财政补贴已经没了,省里的补贴也减少了三分之二,这还不算,去年年底,村民的过渡费也停了,因为经开区财政没有钱了,这个盖子已经掩不住了,窟窿也大的惊人、、”
顾丰杨早就让人打听了这里的情况,虽然也大致知道一些,但也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
“行,我知道了伍主任,谢谢、、”。
放下电话,顾丰杨陷入了沉思,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根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这样的人,哪有资格做这里的父母官。
顾丰杨的分工很简单,一是信访,另一个就是招商,招商吧,还相当于一个顾问的角色。其实,说白了,顾丰杨只分管着信访的工作。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将信访的工作分给自己呢,仅仅是因为这里的问题多吗?如果真的如伍国林所言,他们不应该是捂盖子吗,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牵扯进来、、、所以敏锐的顾丰杨顿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想到这,他立即给田力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找几个当地人,秘密调查村民的动向、、。
今天是周末,还没到下班时间,楚放的电话就来了,
“丰杨,晚上去哪嗨皮?”
顾丰杨笑道,
“这由你说了算”
“得了吧,是我祝贺你高升、、”
“切,升什么啊,还是副处级、、跟在政研室一样、、”
“那能一样啊,你现在是实权副处,在政研室,只是个虚职、、”
顾丰杨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阿放,你到了基层,果然接地气了,一个副处级也让你这个世家公子说道半天、、”
楚放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说什么啊,这叫入乡随俗,我现在的人事关系可是在南山,我也是南山的一员啊、”
“行了,跟你开玩笑呢,晚上涛子已经安排好了,在涛子家的会所里,我们兄弟几个,好好聊聊、、、”。
“好的,我一会就发出、、、”
放下电话,顾丰杨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报到那天,楚放只打了个电话,人没过来,顾丰杨知道,楚放不是抽不出时间,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间的关系。以前,他们是商量过,如果他们二人都到了南州,面上要保持距离。只是现在,楚放的心境完全变了,他是真的担心因为自己从而影响到他。
报到那天发生的事,整个南州都传遍了,他不相信楚放会不知道,可是楚放跟自己打电话时,对这件事,只字未提。顾丰杨知道,楚放是担心,万一自己提出,让楚放帮忙疏通关系,他不敢答应,又没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