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娘轻抚李超的眉头,试图缓解他的焦虑,“大郎,万事开头难。这最难的一步咱们已经跨出来了,也没有退路可言了,再难咱也只能走下去。”
李超抓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七娘,我知你说的在理,只是这时间不等人。朝廷的反扑是迟早的事,咱们得尽快准备好。”
李超呼了口气,他这焦虑多半是来自前日的事情,他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是会让这时代的民众能过的更好一些,但前日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一点,这斗争的过程中,他也是有可能带来苦难和鲜血的。
陈七娘看李超如此她原本要一此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原本也只是个乡下妇人,管管一个党社的事务还行,但此时李超却是要把整个乡的事务都要压到她身上,她心里实其也是没底。
但她知道此时的情况,她们真的是无人可用啊!他们这一群人出身都太低了,能识字的都没几个,除了她还真是找不出更适合的了。
“七娘,除了那几个乡吏,你还得另寻几个人,把生产社工部的架子给搭起来,这往后的事情可不少,光靠你一个定是理不过来的。”李超又说道,陈七娘这几日来事情可不少。
“我那里不知道,这事一早便在物色人手了,只是这一时半会的还没有适合的。”
“不非得是儒生,我看这乡中的商贾,只要能识字算数便行,女儿身也不要紧。”李超缓了缓,又带着笑意说道;“七娘,妇女也能项半边天。”
陈七娘帮他揉着头的手停了一下,嘴里重复道:“妇女也能项半边天!”这是把女子的地位,抬到了和男人同样的位置上了啊!她低头又看了李超一眼,这一刻她明白了和李超相处觉得不样是来源于什么了,是平等,两人的相处中李超一直都是将她放在对等的位置上的,所以很在乎她的感受,这一点在男尊女卑的社会显的是那样的特別。
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也是包适男女之间的平等的吗?她不禁想起了李超举旗时讲过的话,那谋求富足安定为上天天赐人之权,那对于女儿家来说,追求美好幸福便也是上天赐于女子之权。
陈七娘看着李超,脸上不由的笑意渐起,心中的顾虑也放了,是啊!追求辛福本就是上赐于人之权,自己何要为旁人的眼光和想法而禁固自己,那过去的便过去了,现在自己为何不能再去追求呢!
“大郎,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陈七娘语气绵缓,脸上笑意更甚。
“我如何想?”李超回过头来,和她那一双快要拉丝的眼睛对上,他明显的觉得陈七娘与往日有了些变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刘铁枪脚步匆匆,一脸凝重。
“大郎,刚接到的消息,南边几个村似乎有人蠢蠢欲动,怕是咱们刚接管这军府,有人便有了想法。”刘铁枪沉重地说。
李超眉头紧锁,看着地图沉吟不语。“看来还是没那么多人信服咱们,咱们还得再立个威。”
这一点李超也想的到,他这军府拿的太容易了,更是取了巧,他们人数本就不多,和庄严等人,也只是面服心不服,双方一时也没能合到一处去,这军府是拿下了,但这中间的主次却是还没分出来,根源还是人家看他人少,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威望并不能让人服他。
刚进入军府,他让鲍仔等人前去控制粮仓武库时实就起了冲突,加上他又要拿对方的人明确军纪,这矛盾便又缴化了,这一山难容二虎啊!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铁枪叔,知道咱这军纪为何一定要执行了吧,明日的行刑让咱们的人加强警戒,我必要用那几个人渣来立这军法!”
“我这就去安排。”刘铁枪重重的点头,此时他要是还不明白,就白吃那么多年的米了,这事压根就是大郎和庄家那小子的交锋,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只想着和庄老鬼的交情,没摸清问题的本质,大郎要立威,那庄家小子也是想再争一争的主。
那南边的几伙人同样也是打着来摘果子的想法的,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转身便匆忙的出去安排,他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李超这一边的。
大郎这变化还真是大,这心思这手段,竞想着这么远了,估计也已经有了对应的法子了,这一进了军府,就控制住其中的粮仓武库,怕也是料到了这一点,这从头到尾都防着庄家那小子。
晨曦初露,晨光洒向了军营。夏日清晨的风,轻轻拂过营帐,帐边的红旗微微飘动。
校场上,百多名兵卒,分列成两个明显阵列,位左侧的是鲍仔等李超一方的亲信,他们大多都有着统一的装具,只有部分人身上穿着了铁甲,队型严整,武器兵刃齐整,身姿也站得挺拔。李超一直以来的训练和思想教育还是有些效果的。
而再看右侧的那些个军卒,虽然也列出了个阵列,他们中不少人身上也有着甲,但相互间交头接耳,显得很是随意,这一下两边的差別一下便出来。
这些铁甲自然是从军府的武库中取的,实其李超控制住武库时,那其中铁甲并不少,这一个军府满编之时可是有八百人,存个一两百幅的铁甲也是正常。
按理说完全是足够武装李超这五十多号人的,但这武库事先便让庄严一伙,先光顾了一遍,好的都都让先拿了,留下的大多都有缺失损坏,或是保养不足,甲叶生透,能用的新甲不足半数。
修修䃼䃼之下,李超也只让队伍中队头和牌伍长着全甲,他们身体素质还算过的去,其余长枪手便只有胸甲,但就这样长枪长手的胸甲一时都还凑不齐,不过武库中的甲叶、部件并不缺,待之后交给柯三修䃼之后应是能凑的出够他们用的。
但对于这些武库中的铠甲李超还是不太满意,这些甲都是朝廷的制式,全套铠甲下来,重量太重了,这全套的铠甲可不怎么人都能穿的起来的,他必须得想法子减去重量,需得在防护和负重之间找一个平衡。
铠甲并不是防护越强越好,高防护意味着更大的重量,一幅七八十斤的东西套在身上,还要和人拼杀,这可不是谁都能玩的转的,特別是这时代长期营养不良的农夫,古代限制士兵披甲率的主要因素并不是铠甲的珍贵,虽说这东确实很贵,但铠甲实其并不稀有,特別是一个统一的中原王朝。
按这军府之中的比例,这大隋朝一郡之地凑出几千套的铠甲怕是不难,可是这能负重几十斤在战阵之上拼杀的猛男却是不好找,寻常要没个一两年的营养䃼充和训练,想要穿着全套的重甲战斗,那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