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下用力碾踩,傅可颂都觉得自己的手要报废了,疼得他眼泪狂飙。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去找江晚禾麻烦的?”
傅可颂听明白了,谢家少爷是在替江晚禾出气呢。
傅可颂自然是不敢跟谢熙舟作对的,谢家有权有势,谢熙舟想要弄死他,就跟碾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是我姐姐傅可沅。”傅可颂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把事情全都抖了出来,“我赌博输了不少钱,被人上门追债,原本是找傅可沅要钱帮我填这个窟窿的,可她说她没钱,让我去找江晚禾。”
“她跟我说江晚禾才是我的亲姐姐,说她在江家生活了二十几年,又深得江云山的看重和喜爱,肯定是个有钱的主,我去找她肯定能拿出钱来帮我还债。”
“谢少爷,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又被傅可沅花言巧语挑唆,这才去找江晚禾要钱的。”傅可颂痛哭流涕,“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对天发誓,不,我是对你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江晚禾的麻烦。”
“我……我以后见了她都绕路走。”
也许是他的态度够诚恳,谢熙舟大发慈悲放了他一马。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从靡色出来,他越想越气,伸手拦了个车就直奔傅可沅家。
自从攀上周郁川这棵大树后,傅可沅便从家里搬出来住。
傅可沅这才得以仔细打量他。
傅可颂鼻青脸肿,脸上有不少伤口,血迹斑斑,尤其是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来,实在惨不忍睹。
原来是被人狠揍了一顿,心里不痛快,来她这里找存在感呢。
窝里横的性子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在外边受了委屈,只敢回家里哭闹,折腾家里人。
“我算哪门子的挑唆?江晚禾她是你亲生姐姐没错吧?”傅可沅冷声道:“既然你是她的亲弟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问她要几个钱花又怎么了?”
“她霸占江家大小姐这个位置那么多年,不知道在江云山那里哄骗多少钱,你欠的那点钱对她来说不过牛九一毛罢了。”
傅可沅上下打量着傅可颂,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解恨,但面上丝毫没表现出来半分,“看你这样子……你别告诉我,她不肯帮你就算了,还让人给你狠揍了一顿?”
傅可颂沉着脸不说话。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傅可沅有些意外,没想到江晚禾竟然是一个狠角色。
傅可颂这种无耻泼皮货,竟然在她那里碰了钉子。
“这就是她江晚禾的不对了。”傅可沅轻声叹了口气,“要知道爸妈是经常教导我们这几个当姐姐的要好好照顾你这个弟弟,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护着你。”
“你这些年欠了那么钱,哪一次不是我们有几个做姐姐的想办法帮你还上的。”
“她江晚禾既然也是傅家的女儿,是你的姐姐,理应也要照顾你护着你才对。”傅可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冷笑,“这事呀,我改天找伯父伯母好好说说才行,让他们好好开导江晚禾。”
“伯父伯母?你这改口改得可真快!”傅可颂讥讽道:“这野鸡飞上枝头当凤凰,果然得意忘形了。”
傅可沅脸色瞬间变沉,“我才是江云山的亲生女儿,我身上流着的是江家的血。谁是野鸡,谁是凤凰,只要眼睛不是瞎的,都能分辨清楚。”
她恨没能早点发现自己的身世之谜,被迫在傅家当了二十多年人血馒头。
野鸡?
她傅可沅才是正儿八经的江大小姐,她原本就该是枝头上光芒万丈的凤凰。
而偷走她人生的江晚禾,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贼。
“对,你现在才是江家的大小姐。”傅可颂向她逼近,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十多年的分离,想必他对你这个女儿感到十分愧疚吧。”
“谁都知道江云山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疼爱女儿,肯定给了不少好东西来弥补你。”傅可颂向她伸手,“姐姐,弟弟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明天这钱再还不上的话,那些人肯定会废了我这双手的,你不会对弟弟见死不救吧?”
经历了今晩这一遭,傅可颂哪敢再去找江晚禾要钱。
他要是敢再去找江晚禾,谢熙舟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傅可沅脸色又沉了两分,语气不善道:“江晚禾那个小贱人一直从中作梗,江云山根本就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我哪儿来的钱帮你还债?”
“姐姐,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才是江云山的亲生女儿。你弟弟我眼睛又不瞎,我肯定能分得清你才是那只凤凰。”傅可颂眼睛眯了眯,“该不会你一只真凤凰还比不上一只被打回原形的野鸡吧?这说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呀?”
“你!”傅可沅被气得面色发紫,一口气堵在胸膛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厉害,“我要是有钱,我能不帮你吗?正是因为没钱,我才让你去找江晚禾要钱的。”
一听傅可沅说没钱,傅可颂立即变了脸色,“傅可沅,别以为你是江云山的女儿,就跟我摆高人一等的姿态。我告诉你,做人就应该懂得知恩图报,傅家好说歹说也养了你二十多年,这份恩情你必须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