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山视线落在周郁川的脸上,目光寒若冰霜,“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江晚禾她都是我的女儿。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
“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父亲请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云山抬手打断他的话,“虽然我的身体还没完全痊愈,但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希望你能铭记于心,江晚禾就是我江云山的底线。”
江晚禾别过脸,眼泪汹涌夺眶而出。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
用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别怕,有爸爸在。
江晚禾和江云山离开后,办公室的门缓缓合上那一瞬间,傅可沅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周郁川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淡漠,“刚才都听见了吧。”
傅可沅一直躲在休息室,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傅可沅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也不觉得疼,“可他从来都不愿意用正眼瞧我,反而处处护着江晚禾。”
傅可沅气得伸手横扫桌子上的东西,文件、小盆栽以及摆在案头的陶瓷杯子无一幸免,“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江晚禾了?”
陶瓷杯子与地面相撞,瞬间碎片四溅。
周郁川瞳孔地震,陶瓷杯子摔碎的那瞬间,他似乎也听见自己的心碎了一地。
那只陶瓷杯子是江晚禾在多年前亲手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四年来,江晚禾没少送他礼物,可全部都被他处理掉了。
至于四年前送的那些礼物,周郁川一件都没有扔,仍旧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这只陶瓷杯子,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礼物。
因为它是江晚禾亲手为他做的。
她送他这个礼物是在他出国的前夕,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认识那个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周郁川仍旧记得她当初送他杯子的情景。
她说:“周郁川出国的时候,记得把这只杯子也带上。”
他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每天都要喝水,而你每次喝水看见它,就能想起我来。”
周郁川踉踉跄跄地扑到那堆碎片前,慌慌张张地把碎片捡起来。
傅可沅怔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惊慌失措的周郁川。
不,应该说从来没见过一副“心都碎了”的表情的周郁川。
尖锐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汨汨冒出来,他似乎毫无知觉一般,满心满眼在捡碎片。
“郁川,我不知道这只杯子对你有特殊意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傅可沅见他这样,心虚得厉害,连忙蹲下来帮忙捡碎片。
可周郁川却推开她,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凶狠和厌恶,“滚开,别碰我的杯子。”
这一推,傅可沅猝不及防,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
细小的碎片刺入掌心,傅可沅疼得眼泪狂飙,怒气也随之涌上头,“周郁川你在发什么疯?不过是一只杯子而已,我赔你就是。”
“赔?”周郁川神色萎靡沉痛,苍凉大笑,“你拿什么来赔给我?”
唯数不多的青春美好念想,如今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