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地看着江云山的遗体被送入火化间,再眼睁睁地看着他最后变成一捧骨灰被移至福海山长眠。
江老太太哭得死来活去,最后晕了过去,周郁川将她送去医院救治。
在翟砚辞在,傅可沅等人根本不敢为难江晚禾。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周遭万物都湿润起来。
吊唁的宾客已陆续离开。
江晚禾眼睛一直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心如刀绞。
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已经离开了。
从今往后,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
雨水打在脸上,江晚禾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傅可沅深深地看了眼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江晚禾,又看了眼翟砚辞,欲言又止。
雨势渐大,浅色的泥地被染深。雨水打在皮肤上,寒意也多了几分。
转身正要离开,江晚禾叫住了她。
“想骂我的话,你就不必说了。”傅可沅嘲讽道。
“骂你?我为什么要浪费口水?”江晚禾目光缓缓往上移,与傅可沅目光对视,声音比雨水还要寒冷几分,“我只是想告诉你,等你死了,我会让人帮你浇铸成铁人像,跪在爸爸的的墓碑之前。”
让她永生永世都跪在自己亲生的父亲墓碑前,日日夜夜向他谢罪。
傅可沅面色瞬间大变,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碍着翟砚辞在场,极力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江晚禾你个疯子!”
“为了争夺家产,亲手弑父,你傅可沅才是那个疯子!”
“亲手弑父?”傅可沅冷笑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杀了江云山?”
“现在江老太太可是认定了,你才是杀死江云山的凶手。”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从来都不相信黑的还能洗成白的。”江晚禾声音越发冷漠,“老天爷垂怜我,留我性命,就是为了让我可以亲手为爸爸报仇。”
“当然,有二爷为你撑腰,你想要杀了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不过……”傅可沅俯身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江晚禾,你现在就是一个瘫子,你觉得二爷会娶你这个瘫子进门吗?”
“他之前跟你在一起,不过就是贪图新鲜,跟你玩玩而已。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觉得你还能拴得住他的心?”
“现在的你,离开了他什么都不是。你拿什么来跟我斗?”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江晚禾容貌出众气质上乘,翟砚辞能看上她,傅可沅一点也不意外。
可她绝对不相信翟砚辞会娶一个瘫子。
傅可沅着人打听过了,江晚禾双腿受伤严重,能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而翟砚辞今天的所作所为,傅可沅猜测不过是受江云山所托罢了。
“是吗?”江晚禾似笑非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傅可沅不以为然地耸了耸,不再说话,径自离开。
雨越下越大,翟砚辞只得劝江晚禾离开。
翟砚辞没有带江晚禾回医院,而是带她回了他的家。
不等江晚禾开口问,他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医院,再说了,你现在住在医院也不安全。”
“这是我家,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