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精还想踩着秋长歌上位,只能说自作自受。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圈内人一阵唏嘘,然后得出的结论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秋长歌,这位虽然是草根出身,但是人格魅力太强,后面站着一群大佬。
*
年关将近,夜里突然就下起了雪。长歌半夜惊醒时,才发现窗户没关,屋内开着暖气,温暖如春,只有雪花一片片地飘下来。
她起身关着窗户,就见小狗子被她惊醒,从小毯子里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摸着它的脑袋,让小家伙继续睡,然后就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很快就暗下去。
傅怀瑾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天气预报说,夜间会有大雪,还有,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长歌看着对方正在输入,最终取消输入。
她垂眼,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傅怀瑾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长歌,你还没睡?”
“被外面的雪吵醒了。”她靠在床上,声音沙哑,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狗子。
“抱歉,我刚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想着你心情应该不太好,才给你发了一条信息,没想着吵醒你。”傅怀瑾声音温润,给她发了两张照片,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追在车后面奔跑的草原豹。
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的要恶劣,对女性的迫害更深,医疗各方面都极其落后,无数的人间惨剧在发生,他都无能无力,只能尽力地减轻这些女人的痛楚。
每每看到这些被迫害而不自知的女性,他就不能自己地想到长歌,一个被爱和温暖呵护长大的女孩子,大多都会像衡音那样天真可爱,他的长歌是经历了多少伤害,才养成了现在这样凉薄的性格?
他庆幸她凉薄而清醒,却又心疼她如此凉薄而清醒。
“长歌。”傅怀瑾声音微哑,“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长歌看向窗外的雪花,目光幽深如墨,淡淡开口:“没有,都实现了。”
仇敌尽数暴毙,尸骨都找不到了,她恨的,爱的,都已经湮灭成灰了。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死在了谁的手上,好给他立个长生牌,清明寒食的时候,上柱香,告诉对方,她如今依旧活的好好的,让他死不瞑目。
她便是这样睚眦必报,心肠狠毒的女人。所以,傅怀瑾,可千万不要背叛她。
“那我们互相帮对方实现个愿望吧,你的愿望可以等你想到了告诉我。”傅怀瑾错愕之后,很快就微笑道,“我的愿望是希望长歌和小毛球每天都很快乐。”
“汪汪汪~”听到自己的声音,小狗子欢快地从小毯子里探出狗头,一秒满血复活。
长歌将它的小狗头按回去,低声说道:“睡觉!”
小狗子马上躺平,假装睡着。
长歌被逗乐,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说道:“傅怀瑾,你对所有人都这样温暖?”
“才不是,小叔可不是中央空调,他只对你和花草树木温暖,对我们都像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他上辈子欠你的,我们这辈子欠他的。”傅和玉飞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随即惨叫一声,跑远了。
长歌笑容微敛,挂了电话。
傅怀瑾看着挂断的电话,神情微黯,心陡然沉了下去。她一贯如此,每当他靠近一点长歌就会比之前更冷漠一点,拒绝着所有人的接近。
可她却同意和陆西泽结婚,长歌更喜欢陆西泽吧。
傅怀瑾多年来心如止水的心境被打破,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情因她喜而喜,因她悲而悲,这就是所谓的爱吗?
傅怀瑾攥紧手腕上的佛珠,闭眼默念着经文,将所有的心绪起伏尽数压下去。
挂断电话之后,雪越下越大,长歌看着落雪迷迷糊糊中睡着,梦里都是药的苦味,夹杂着清凉膏的味道。
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帘帐外传来。
“穆郎君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殿下,日日都睡在外殿,这门亲事是真的成了吧?”
“难说,听说摄政王大人这个月已经连斩了三位请旨的言官,宫里的人各个都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就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那摄政王大人为何不娶咱们殿下?”
“嘘,你知道什么,不是摄政王不想娶,是殿下不想嫁,有次我守在外殿,亲耳听到的。”
伤口的地方又开始发痒,她伸手想要挠,然后就听到穆青衣温润的声音:“你们下去吧,后半夜我来守,还有,以后别在行宫说这些,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两个守夜的宫人吓的瑟瑟发抖,退出殿外。
她睁开眼睛,就见穆家郎君掀开帘帐进来,依旧是清俊雅致的翩翩公子,眉眼如山水墨画,素衣透着风雅,跟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截然不同,自有风骨,唯有腰间系着的青铜小钟,透露着他师从道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