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见到他,自然想到这早餐是他老板送的。
不过与其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如让文理去送早饭,傅怀瑾那边看诊结束,应当就会回来。
她点头。
文理领命去送早餐,一场看不见的硝烟烟消云散。
众人只觉掌心都是冷汗,吃瓜吃出一身汗,恨不能将脸埋进碗里。
情况好像不对劲。
众人给民宿老板使眼色,老板苦笑,假装没看见,擦了擦吧台看不见的灰尘,一溜烟就躲到了吧台后面。
“文理说你之前进山,手受伤了,傅怀瑾就是这样照顾你的?”陆西泽抓着她的手腕,目光触及到她掌心未好的伤口,顿时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你如今是被傅怀瑾下了降头吗?秋长歌。”
长歌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民宿老板和游客们,克制着上涌的怒气,压低声音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给你上药。”陆西泽看了一眼管家,管家已经火速取来了急救箱。
男人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一手打开急救箱,给她掌心继续上药。
长歌脸色已经差到极致,眉眼间都是冰渣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若无人地给她上药。
行,不出一个小时,估计全世界都会知道她秋长歌,脚踏两只船,不仅跟前男友复合,还跟前夫拉拉扯扯,关系不清白。
这操蛋的世界。
“陆总,这种小事我来就好,怎好劳您的大驾。”就在长歌耐心告罄之际,杜敏终于下楼,看见陆西泽拉着她家长歌,姿态亲昵,一边全是竖着耳朵吃瓜的游客,脸色大变,火速奔下楼,笑道。
“长歌掌心的伤势都好的七七八八了,傅医生说,夏天天气热,伤口最好不要用纱布包扎,不易好。我来,我来。”杜敏笑眯眯地上前,顶着天大的压力,一把将自己艺人拉了回来。
陆西泽冷冷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看得杜敏险些腿软。
哦草,陆总几个月没见,气势越发凌厉,目光都如刀子,刀刀割肉。
陆西泽冷笑了一声,都是傅怀瑾身边忠心耿耿的狗,一心向着他。一想到长歌与他离心,对傅怀瑾深情款款的模样,陆西泽眉眼间的戾气越发深浓。
系统:“警告,反派黑化值突破百分九十,修罗场世界开始持续滑向深渊,灭世倒计时开始。”
长歌脸色陡然一变,脑海中出现系统紧张且尖锐的声音:“警告,反派持续黑化中,女主,你再也不做点什么,这个世界就要真的毁灭了。
据我所知,反派拥有全球108所生化实验室,12颗私人卫星,危险武器、核弹未知,只要一个指令,修罗场世界就会陷入地狱中。”
系统推演着反派黑化后的一系列指令,首先就是消失的南极,融化的雪山,被海啸席卷的大陆……
长歌瞳孔微缩,挣开杜敏的手,抓住陆西泽的手腕,眼眸幽深地说道:“你随我来。”
她拽着陆西泽径自往民宿外面走去。
陆西泽凤眼幽暗,一言不发地被她拽着走,丝毫不反抗。
民宿内,众人看着剧情急转直下,全都傻了眼。一开始只是陆总一厢情愿地示好,怎么好端端,秋老师开始拉陆总的手,还要出去单独谈。
哦草,他们磕到大的了。
*
民宿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梯田和山间小路,蜿蜒的山路隐入村庄和山林深处,入眼的都是一片绿意。
长歌将陆西泽拽出民宿,就松开了他的手,看向不远处的炊烟,淡淡说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办生日会吗?8月不是我的生日,你知道,我生在雪日里。”
陆西泽见她眉眼淡漠,似是厌恶了世间繁华一般,一时之间被她震慑住,内心的戾气渐消。
“为何?”
系统惊喜地看着反派黑化值开始稳定,不再攀升,激动地给女主点了一个赞。
还得女主出手啊!
长歌看着飞到面前的一只翠色的蜻蜓,看着它们纤细的翅膀,说道:“因为这里是知鹤观的遗址,道门禁术从未成功过,我们来找禁术的渡化之法,若是找不到,四天后就是傅怀瑾的三十生辰。
他死,我也会死。每一世都是如此。不过我猜,这大概是最后一世了,这一世之后,我们都会魂飞魄散。
所以,陆西泽。”
她回头,乌黑潋滟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就算你不灭世,我也依旧会死。人死便如灯灭,你黑不黑化,灭不灭世又与我何干。”
她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吃你那套。”
每次都拿黑化灭世来威胁她。
系统呆滞,女主,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女主怎么就要死了?
陆西泽脸色陡然苍白了几分,眉眼压的极沉,嘶哑道:“你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她和傅怀瑾同生同死?这怎么可能。
好歹毒的道门禁术,心机好深的道门弟子。
这一刻,陆西泽第一次意识到,在这场较量中,他输的彻彻底底,也许从前世开始,他就输了,后面的数世不过是重蹈覆辙。
像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在中途就被踢了出去,成为了旁白和背景板。
他低低笑出声来,凤眼通红,无意识地抓紧长歌的手腕,哑声道:“这不公平,傅怀瑾要死,凭什么要拉着你一起。他用这禁术生生世世都捆绑着你,这不公平。他要我们生离死别,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
长歌眼底浮现一丝的伤感,看着被他抓的通红的手腕,说道:“我们的故事在我死后就已经结束了,萧霁,你还不明白吗?往后的数世都像是人间的一场劫难,你不该沉溺在其中,你应该如你父兄期盼的那样,如你的名字那样,做一个光风霁月的人,而不是满身仇恨的人。
我已然看开,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陆西泽凤眼通红,那两字犹如一柄利剑刺进他的胸口,她终于喊出了那两个字,只是却在这样绝情的语句中。
他自嘲地笑出声来,双眼刺痛:“可能,从未得到过,心生魔障,有所执念。长歌,你就不能选择我,与我在一起吗?我也没有那么糟糕不是吗?”
“如果去年,你与我说这样的话,也许我不会搬到帝都,也不会遇见傅怀瑾。”
可错过就是错过了。前世错过,这一世依旧错过。有些路便只能一直走下去。因为她必然是要辜负一人的。
陆西泽虎躯一震,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许久,克制着所有的情绪,沉沉地说道:“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傅怀瑾可以死,长歌,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