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缭这话倒是不假,不过风眠洲内心依旧有些不得劲,冷冷说道:“明歌是风家人,萧五郎,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萧缭风流笑道:“知道,我就是喜欢看小娘子开心的样子,一路上给她说故事解闷,等到了泉城,我自会走的远远的,我在萧家不受重视,自然是配不上月娘子的。”
萧缭这话是真心的,他毫无前途可言,属实不是良配。
“不过行止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风家和晋国公府似是有联姻的打算,你恐怕也不是良配吧。”
萧缭笑眯眯地说着诛心之语。
一句话堵的风家人哑口无言,莫名憋屈。这门婚事是家主和晋国公定好的,况且此次秋玉秀不顾闺名前来南阳郡找风眠洲,不出意外,等风眠洲回到盛京就会提上日程。
“走咯,我订的席面应该要到了。”萧缭大摇大摆地找驿馆的人,拿着身份铭牌要了一间上房。
风三有些憋屈地说道:“郎君,要不我晚上套上麻袋打他一顿,只要将他打成猪头,女娘必不会看上这浪荡子。”
风眠洲看了他一眼:“你素来的沉稳都去哪里了?去面壁思过。”
风三:“哦。”
又不是他的错,是萧家五郎勾搭女娘的。风三蔫巴巴地去院子里面壁思过。
因有了萧缭的加入,驿馆肉眼可见地变得热闹起来。
晚间吃饭的时候, 风眠洲就见萧缭让人将几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后在镇子最大的酒楼里定了一大桌子席面,请驿馆里所有人吃饭,流水的饭菜送进驿馆,驿馆里住的都是官身或者是世家子弟,见状十分高兴,很快就跟萧缭称兄道弟起来。
就连明歌和秋玉秀都被萧缭哄的花枝招展,风眠洲脸隐隐发黑。
难道女娘都喜欢萧缭这样的浪荡子吗?
此刻他有些后悔,应该让风三将萧缭套上麻袋,狠狠打一顿的。
一顿晚饭吃到夜里才散。
风眠洲等到夜里,才见明歌哼着小调回来,手上捧的都是萧缭那厮送的礼物,什么花灯风车,各色糕点果子还有手帕……
风眠洲越看脸色越难看,轻咳了一声,打开窗户,隔着窗户冷冷说道:“你知道在中洲,男子送女娘礼物代表什么吗?”
明歌骤然被他喊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意思?”
“表示爱慕的意思,若是你对萧缭无意,最好不要接受他的礼物,不然人家误会就不大好了。若是你对他有意,就当我没说。”
风眠洲说着生出了一肚子气,气到了。
明歌见状轻笑道:“你们中洲人真是奇怪,若是女娘给女娘送礼物,难不成也是爱慕的意思?再说了,我收谁的礼物与你何干?”
她冷哼了一声,捧着手里的各色礼物和食盒,回了自己屋子。
风眠洲脸色微沉,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进屋,关门将她堵在门后,克制着怒气,说道:“月明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盛京世家林立,关系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
萧缭不是良配,他在盛京相好的小娘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如果你想安稳地渡过这一年,最好与他保持距离。”
明歌见他怒气冲冲地进屋,就是为了与她说这些话,顿时嗤笑了一声,回了他三个字:“你管我!”
风眠洲:“……”
风眠洲克制的怒火瞬间就飙了上来,伸手攫住她的手腕,正要说话,突然心口一痛,脸色瞬间惨白,险些没站稳。
明歌见状,眉尖皱起,指尖快如闪电地拂过他的两处穴道,细长的指尖划破他清俊的面容,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然后眯眼冷冷看着他。
他身上的蛊竟然发作了?
这不可能!
这蛊是巫老过世前留给她的,说是控制男人绝佳的秘药,能让男人言听计从,她虽然给风眠洲种下了蛊,但是并没有完成所有的步骤,也并没有驱使子蛊,这子蛊基本是处于睡眠状态,一年以后会死在他体内,被排出体外。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巫老的蛊难道会出问题吗?
明歌脸色微微凝重,看来她得给阿娘写信询问此事,好在她从小就被阿娘和巫老喂食各种灵药,她的血可以解百毒,也可以安抚躁动的子蛊。
只是以后风眠洲确实不能离她太远。
该死!原本是想诳他,控制他,结果把自己捆绑住了。
风眠洲只觉得脸颊微微刺痛,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即体内翻滚躁动的气血瞬间 就被安抚住,胸口不疼,神清气爽起来。
“刚才是?”风眠洲五指攒紧,刚才是不是他说话触怒明歌,所以她驱使蛊在惩罚他?
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仆人一样的存在吧?
风眠洲脸色微微黯淡,声音暗哑道:“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你的事情,还有之前花蛛娘的事情,我也不该不知好歹错怪你。明,月娘子,以后我会把握好分寸。”
明歌见他一瞬间就生疏冷漠起来,跟之前有着天壤之别,知晓他绝顶聪明,怕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蛊的事情她还没有弄清楚,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明歌皱起眉尖,一言不发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纤细的指腹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轻声说道:“别说话。”
子蛊精的很,别吵到它。
风眠洲见她垂眼为自己诊脉,少女柔软冰凉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心跳陡然漏了半拍,被她碰到的地方犹如火烧一般,一时地狱,一时天堂,心境起伏如山峦。
心,瞬间有些乱。
她知不知晓,男女授受不亲!
她怎么能对自己这般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