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歌摸着花灯上的兔子耳朵,发现没有小花的耳朵柔软可爱,许是她的话过于冷漠,风眠洲没有再说话。
明歌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他生气了。
风眠洲落后她两步,犹如影子一般跟在后面,清俊白皙的面容冷的如同雕塑,比夜色还要沉。
明歌咬了咬唇,将花灯递给他,哄道:“这盏花灯送与你吧,希望你以后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娘,而不是像秋慕白那样,为了权势和野心,娶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这是兔子灯,比小花还可爱的兔子。”
风眠洲见她敷衍地将花灯塞过来,深呼吸:“这是我买的花灯,你就不能自己花银钱买东西送我吗?”
她送师兄猫,从未送过他东西。
明歌瞪大眼睛,连忙捂住自己的锦袋,说道:“你是不是后悔给我钱了?后悔也没用了,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
风眠洲额头青筋暴起:“月明歌,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明歌笑弯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中洲这种地方,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很后悔出门时,没多摸一袋子明珠。走啦走啦,等会我们去买酱肘子吃吧,今天要不是你来接我,我就吃到盛京口味的美食了。
为了你,我连晋国公府的晚饭都没吃呢。”
明歌拽着他宽大的袖摆摇了摇,拉着他去前面的铺子买酱走子。
风眠洲垂眼看着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虽然酱肘子和价值一万五千两的猫不能比,但是重在心意。
风眠洲如此劝慰着自己。
很快就是初八的寻宝宴。
一大清早,明歌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打开窗户一看,只见风三正让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瞧着也不像是给谢家的贺礼。
她丢了一颗明珠下去,正砸在风三的头上。
风三默默捡起地上的明珠,上楼来,面无表情道:“女娘,我要去找郎君告状,你拿明珠砸我。”
女娘这逗猫逗狗四处撩人的行为,郎君已经忍很久了。总之就两个字,玩劣,顽劣的很!
明歌连忙笑吟吟地求饶:“别呀,我以后保证不砸你了,我才知晓在中洲拿银钱砸人是不好的,这样,我请你吃酱肘子,大不了将瓦罐里的柿子分你两个!三个,不能再多了。”
若是他去告状,风眠洲必要黑着脸训她。她只是见他太老实,怕他以后吃亏。
风三面无表情:“往后女娘到了盛京,代表的是风家的形象,风家的仇敌遍地都是,还希望女娘莫要四处撩人,免得受累。”
明歌:“哦。”
她就像逗山里的兔兔和小松鼠那样逗逗他们,结果没有想到山下的人不经逗。
十分的无趣。
“对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明歌兴冲冲地问道。
风三将明珠放在窗台上,说道:“郎君说今晚寻宝宴结束就离开,趁着谢氏办宴席,整个泉城热闹非凡,我们趁机离开,不引人注意。”
泉城终究是是非之地。风眠洲身上带着南珠子和鸦羽白两味珍稀药材,十分警觉,正准备借着寻宝宴当日坐船离开泉城。
明歌微愣:“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都没收拾行李呢。”
风三:“郎君说,一切从简,女娘只需要带好随身的行囊就好。缺什么盛京都有。等会郎君会派人来为女娘梳洗,带女娘参加寻宝宴。”
很快,风眠洲那边就派了丫鬟和婆子过来帮明歌梳洗,挽了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化了一个落樱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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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百无聊奈地坐在镜子前,让丫鬟婆子帮她捯饬,然后就见风眠洲不知道何时来了,就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喝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
明歌见他今日穿的十分招摇,竟然穿了月牙白的锦袍,袖摆上绣着青翠的翠竹,那叫一个温润雅致,芝兰玉树,然后看了看丫鬟捧来的襦裙,打开一看,赫,竟然是同款式同质地的,只是襦裙上的青竹上开出了一朵朵雪白的花来,但是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这两套衣服是出自同一个款式同一个绣娘之手。
“不喜欢?”风眠洲见她眼珠子咕溜溜地转,忍不住问道。
这两套衣服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缝制出来的,原本他帮她缝制了十二套衣裙,只是今日他想穿月牙白拼青色的锦袍,所以帮她选了同色系的。
明歌摇头:“竹子也能开花吗?”
风眠洲眼都没抬:“铁树都能开花。”
明歌唉声叹气道:“你现在都懒得搭理我了,可见我挺招人嫌的,要不我还是让秀秀收留我吧。”
丫鬟婆子连忙笑道:“女娘人见人爱,郎君怎么会舍得不搭理女娘。”
“就是,奴婢们给女娘梳妆,郎君都等在一旁看着呢。”
小丫鬟们艳羡地说道,盛京来的世家继承人,不仅生的光风霁月,而且对女娘这样温柔体贴,一有时间就来女娘这边,看着她梳洗妆扮,这放在哪里都是不常见的。
风眠洲心梗的额头青筋暴起,抬眼见明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胸腔里的那点气瞬间就消散了。
这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小妖女,他与她计较什么?
被明歌这一闹,他郁结于心的那点子担忧也消散开来,算了,寻宝宴上他藏拙一点,不出风头,这桩婚事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谢氏优选的应当是师兄和昭和太子。
明歌妆扮完,换上月牙白拼竹叶青的襦裙,将昭和太子给她的玉珏也挂在了腰间,然后将自己全部身家的锦袋也塞进了袖笼里,然后出来在风眠洲面前转了一圈,灿烂问道:“好看吗?”
那一身月色青竹的光华险些灼痛了风眠洲的眼。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拿来雪白的狐裘大氅给她系上,低沉说道:“近来入冬,别冻到了。”
风眠洲作势取下她腰间的玉珏,面无表情地去摸她的锦袋,从锦袋里摸出之前被她诓走的风氏信物,说道:“今日昭和太子有意求娶谢书,你这玉珏一戴,就要坏一桩姻缘了。”
风眠洲将自己的玉珏挂在她的腰间,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明歌:“这姻缘早就被谢书自己破坏了,与我何干?”
她皱了皱鼻子,将昭和太子的那块美玉塞进了锦袋里,算了,去盛京再戴。
两人收拾妥当,便出发前往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