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见他竟然牵动心绪,吐了血,脸色骤变:“你疯了吗?这是你的院子,我怎么会派人来截杀你?更不可能劫走明歌。
这一看就是冲着你来的,结果扑了空,将明歌劫走了。
这事必然跟崔家有关。”
风眠洲握拳,说道:“师兄,你最好跟此事无关。”
他体内有明歌种下的蛊,明歌说十里之内都能找到他,风眠洲深呼吸,试着安抚体内躁动的子蛊,想感应着明歌的位置。
可是他不会驱蛊!
秋慕白:“我与你一起去,此事崔家脱不了干系。”
“这事与我们崔家无关。”匆匆赶来的崔家女崔湄脸色难看地说道,“我崔家绝无可能蠢到截杀太子殿下的恩人,若是殿下知道崔家加害月娘子,必会与崔家翻脸,秋世子,你敢说,这事与你无关吗?”
秋慕白冷笑:“既然与崔家无关,为何事发之后,崔家主始终不曾现身?要你一介女流之辈出来解释?这事发生在崔家,崔家难逃其咎。”
崔湄顶着他的威压,脸色发白,香汗淋漓地说道:“晚间时分,我父亲就接到一封密信出了府,至今未归,府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你我与其在这里争吵,不如先找月娘子,我已经吩咐人去请了府衙,封了城门,只要挨家挨户地搜,清点人数,必定能找到人。”
秋慕白冷嗤:“好一招金蝉脱壳,崔家主真是好心计。”
两人各执一词,争吵起来。
风眠洲吞下嘴里的腥甜,压制住躁动的血液,哑声说道:“别吵了,崔娘子,麻烦清点府上所有的人,关闭城门。”
风眠洲说完,带着风家护卫队直接出了崔家,沿着痕迹追查着明歌的位置。
*
崔府走水,接着府上的女娘被人掳走,整个府邸闹哄哄的,消息传过来时,谢书还未睡,就连衣裙都未换,坐在屋内左手和右手下棋博弈。
“女娘,月明歌被掳走了。风郎君和秋世子带人去追查,崔府已经乱成套了。”
谢书唇角微扬,抬眼看着窗外闹哄哄的一片,微笑道:“知道了。”
“风家的暗卫一死一伤,不过奇怪的是,据说有两伙人,不知道是哪伙人劫走了月明歌,不过无论是谁,她都凶多吉少。”
谢书笑容微滞,两伙人?难道另一伙人是去截杀风眠洲的吗?
“崔家必定会关闭城门,挨家挨户地搜,我们静待消息就好。”
若是事成,谢家的暗卫会在街角铁匠铺子挂出一盏灯笼,若是失败,则没有灯笼。
谢书垂眼,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谢书露出一抹微笑,乱吧,让清河郡乱的更厉害一些,最好将晋国公府和风家、崔家,昭和太子尽数都牵扯进来,这样就不会有些猜到刺客的真正目标是月明歌。
等到天亮,铁匠铺子的灯笼挂出来,她也该给那贱人烧纸钱了!
*
纸钱的味道,还有唢呐哭嚎的声音,明歌躺在黑暗的棺材里,没有什么表情,思绪飘的极远。
风眠洲为何不在房间内?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其中一伙人要取她性命,另一伙人却拼命救她。
她原本是起了杀心,想将这些人尽数都毒死,但是最后一刻突然改变了主意。这样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跟着他们看看,谁是幕后真凶,然后吓他一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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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势被吓晕,晕倒前打翻手中的灯笼,灯笼里的烛火点燃了帘帐,火势瞬间就起来,那两伙人见状,不敢久留,缠斗了一会儿,她就被人劫出了崔府。
谁能想到对方竟然将她藏在棺材里出清河郡。
这多少有些晦气。
明歌暗暗叹气,扣着粉嫩的指甲,思考着要不要破杀戒。阿娘不准她破杀戒,养自己的剑,但是大长老说人心险恶,九洲的世界是人吃人的世界,宁可她破杀戒,也不要心慈手软最后死于他人之手。
明歌发呆这会子功夫,唢呐和哭嚎声终于歇了,这一伙人似是成功出了城门,到了郊外的乱葬岗。
棺材落地,与此同时,几道闷哼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鲜血冷了剑身。
“郎君,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城东的铁匠铺子也处理干净了,只是此事一旦泄露,后果极其严重,大小姐一定会将叛族的罪名按在郎君头上。”
那样郎君的家族继承人会被剥夺,甚至可能因此而收到极刑。
值得吗?为了一个外人,公然狙杀谢家的暗卫,背叛谢家。
“不会。此事隐秘,就算泄露,她也不会承认,否则谢氏就会同时得罪风氏和皇室,她没有那么蠢。”
清悦沉稳的声音,十分的熟悉。
明歌头顶的棺材板被人推开,月光涌入,她睁开眼睛,对上了谢景焕清秀震惊的脸。
谢景焕脸色发白,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明歌,她只穿了雪白的寝衣,外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长发如瀑布地散落在衣襟上,小脸如雪似玉,一双乌黑月牙眼,深邃、神秘,似深潭似古井,自带一股神秘的威严。
没有恐惧、慌乱,她甚至都没有被屋内的迷香迷倒,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他,冲着他微微一笑,顿时月光都柔和了几分。
谢景焕声音沙哑:“别怕,我抱你起来。”
谢景焕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一颗心被绞碎,又被糅合起来,他心绪大乱,只能下意识地伸手将明歌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年轻女娘轻的如同羽毛,气息交融之间,他神情有些恍惚,鼻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香气似药香,神秘好闻,让人隐隐沉溺。
谢景焕心想,这也许是今生和她最近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