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温润笑道:“种了一些,上次您和阿姨去吃饭的时候,喝的就是野茶。”
季成泽早就忘记了那茶什么味道,毕竟当时只顾着看长歌脸色了。
长歌安顿好安然,回到坐席。
宋星河见她回来,开始说正事:“前些日子,长歌去家中拜访外公,外公很是喜欢她,只是迫于外界的压力不能收她为外孙女,今日特意吩咐我前来帮忙张罗一下她和傅医生的婚事。
对外我们毫无关系,但是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这是我们徐家给长歌出的嫁妆单子。”
宋星河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嫁妆单子,薄薄一张纸,却是徐老亲笔写的。
长歌微愣。
傅家人大吃一惊,又隐隐放下心来,只要宋星河不是来坏事的就行。早就听怀瑾说,徐家想认长歌为外孙女,虽然他们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也很懂分寸地不去过问。
这是怕长歌娘家不显,宋星河是来给长歌撑腰来了。
季成泽瞥到嫁妆单子上的内容,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徐家怎么会想收长歌为外孙女,没听她提过,但是女儿的事情,他知道的甚少。
季成泽一边羞愧自责,一边又有些高兴。
傅家老太太笑道:“徐老真是有心了,我是十分喜欢长歌这个孩子的,只要他们俩能好好的,傅家不需要女方嫁妆,长歌和亲家公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但凡我们能做到。”
这话说的十分的有底气。
傅家确实敢这样承诺。
宋星河微笑道:“这是外公的心意,也是我的意思。我知道傅家不在乎这些,但是如今外面传的不太好听,既然有这个能力,我便不希望外面说我们长歌高攀。”
宋星河这话说的有些狂妄,但是长歌嫁傅怀瑾真是一点都没有高攀。
这一点,傅怀瑾知道,他也知道。
傅家老太太看向最小的儿子,用眼神询问着。老太太是不希望徐家掺和进儿女亲事的,这就意味着以后傅家和徐家就要彻底地捆绑在一起。
这对傅家而言不是好事。家族树大根深固然是好事,但是傅家已然是这样的地位,只一个儿子从政,余下都当富贵闲人,再多加一个徐家,过犹不及啊。
傅怀瑾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接受这张嫁妆单子,若是需要给女方撑面子,这嫁妆单子他们傅家也能出,但是这事他要顾及长歌的感受,老太太说了不算,徐家说了不算,他说了更不算,得看长歌的意思。
傅怀瑾:“长歌,你怎么看?”
没有人问季成泽的意见,季成泽话到嘴边又默默地吞咽了下去,捏着掌心的汗,私心里是希望女儿能接受徐家的好意。
这年头哪里有嫌弃后台多,靠山硬的?有徐家撑腰,这桩婚事就门当户对,以后傅家也断然不敢欺负长歌啊!
众人视线都看向长歌。
长歌取过那张嫁妆单子,粗粗算了算,除去他们送的古董字帖的价值,徐老给她的这份嫁妆单子价值已经过亿了。
就算是帝都豪门嫁女,这份嫁妆单子也是顶尖的。
她放下手中的嫁妆单子,看向宋星河:“你和徐老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份嫁妆单子我不能收。若只是因为外界传言难听,犯不着。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捂嘴不让人说吗?
我父母都是老实忠厚之人,自请跟季家断绝关系之后,白手起家,挣下的家业不多,断然不能跟你们钟鸣鼎食之家相比,不过可保衣食无忧。
我和傅怀瑾都不看重物质外在,更注重向内求,若是只用来撑面子,以嫁妆多寡来堵人嘴是下下之策。”
季成泽失望地张了张嘴,怎么,就给拒了呢?
傅家老太太和几个儿子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自从今日见面,长歌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甚合她的心意。
她敢说,满帝都的豪门贵女,没有一个能比秋长歌更优秀出色的了。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人处世真是太有章法了。
难怪,难怪,怀瑾一心想娶她,为她做尽了荒唐事。
宋星河知道她一向说一不二,深呼吸道:“你可蠢了?给你的你不要,你知道外面传的多难听吗?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不能。作为你的兄长,结婚可以,但是必须该办的办,绝对不能马虎,也不能过分低调。
虽然我们名义上没关系,但是你也算半个徐家女,结婚半点都不能委屈。”
宋星河有些急,说话不觉快速快了些。她是什么路边的猫猫狗狗,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吗?以他说,就该狠狠打那些人的嘴巴子。
大盛朝的监国大帝姬成婚,是下嫁,不是外面说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更不是攀龙附凤。
傅家人见他竟然动了气,一时之间有些侧目,看得出来,宋星河是真的拿长歌当妹妹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论感情亲疏,季成泽夫妇看来都比不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今日哪里是来跟亲家公、亲家母见面的,最难搞的竟然是一个外人。
傅家老太太心如明镜,笑眯眯地问道:“小宋,你对长歌和怀瑾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傅家没有要求,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要他们家怀瑾能得偿所愿,娶到心爱的姑娘,不再一心出家,一切都好说。
宋星河见老太太发了话,慢腾腾地取出一个小册子:“您老看看,结婚的细节问题我都整理成册子了。”
草!傅和玉看着那厚厚的小册子,险些跳起来,到底谁结婚?
长歌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就不该让他进门,他是想来搅黄这桩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