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卫一直待在泉城没有离开,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小草怕夜长梦多,第三日就启程和大长公主殿下兵分两路,前往南疆。
出发半日,谢风就带着护卫队追了上来。
“娘子,家主让我率队保护你们的安全,他还要留在泉城牵制铁甲卫,等过几日赶上来。”
谢风刚从海上回来,得知泉城的变故,直接就领命率队追了过来,谢雨则率了另一队人马去暗中保护六长老和大长公主殿下。
小草坐在马车内,点头道:“好,若是家主脱不了身,无需赶过来。”
这几日她和谢景焕几乎是不说话的程度,她铁了心出嫁,此次带崔玉壶前往南疆,谢景焕甚至都没有出来送行,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所以,小草也没有指望他会赶到南疆来,参加她和崔玉壶的婚事。
谢风看了一眼随队的崔玉壶,对这人印象深刻,当年若非家主心慈,放崔家一条生路,让船舶司放行,崔玉壶怎么能那么轻松就能拿到出海凭证,短短三年就在泉城崛起,如今更是要娶谢家的娘子?
谁知道,三年养虎为患。
谢风:“娘子,我先去前方探路,安排好一应的事情。”
谢风说完,率先带队伍上前探路,直接抢了崔玉壶的差事。
赵嬷嬷低声说道:“谢风这是给崔家郎君下马威呢。娘子,就怕崔家郎君心里会不舒坦。”
小草淡淡说道:“崔玉壶不是那样脆弱的人,中洲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若是他不能适应,早晚会被淘汰掉。”
谢氏和崔氏本就有差距,所以崔玉壶必要承受外界的眼光,这是他从一开始就要面对的问题。
赵嬷嬷见她对崔玉壶这般冷静,一点私情都不偏袒,完全是看对合作伙伴的态度,也不再说什么,娘子这样,很好。
有谢风接手南疆一行,崔玉壶的安排直接被打乱,不过他是拿钱财说话,而谢氏则是靠世家权势说话,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崔玉壶也没有说什么,坦然接受了这一切,甚至都没有在小草面前提任何一句,每日依旧保持着君子之风,在外人面前扮演好他的角色。
如此马车走了十几天,进入了南阳郡地界。
小草已经五年没有回来,远远就见林家大公子林泽带人等在城门口,数年未见,当年跟在明歌姐姐身后的林家郎君如今也成长成顶天立地的儿郎。
“月娘子,一路可顺利?”林泽看到谢氏的马车,眼睛一亮,欢喜地迎上来,喊的依旧是小草的旧姓,在他心目中,大月国的人永远姓月,就算小草如今入了谢氏族谱,到了南疆,她依旧是大月国的小娘子,是他们林氏世代要追随的人。
小草下了马车,颔首微笑道:“路上十分顺利,一别多年,大公子风采依旧。”
林泽如今沉稳许多,自从林氏举家搬迁南阳,代替之前的李氏家主,成为南阳的小世家之后,这几年过的不算太好。
他们林氏并未追随新帝,算是大月国流落中洲的旁支一脉,这几年也就仗着南疆地势特殊,林深瘴重,远离盛京,才苟活至今。
新帝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或者说,因为林氏目前还太弱小,根本就没有入新帝的眼。新帝若是要发难,第一个也会对付泉城谢氏。
林泽笑道:“娘子倒是变化极大,叫我不敢相认。家父得知娘子回南疆,特吩咐我来接娘子,府上已经设下了晚宴,为娘子接风洗尘。”
林泽依稀记得五年前的小草,机灵活泼,站在南阳郡热闹的街道上,眼睛亮的如星星,对中洲世家子弟都没什么好脸色,对他和他爹倒是极好,回大月国的路上,快乐的像是山林里的云雀。
如今那只自由自在的小云雀变成了世家大族里的鸾鸟,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很多人的命运,所以看起来再无当日的活泼和快乐,唯有端庄和沉稳。
小草看了看他们一行人大部队,就算人数再精简,也有二十多号人,这么多人如何去住林府?
“不了,谢氏已经安排好了,我想住当年住过的客栈。”
那是她第一次下山,住在南阳郡最大的客栈里,每天早上都会被外面小巷子里的美食叫醒,那时她每次都开开心心地去喊明歌,两人一起下楼去吃云吞面,吃各种糕点小吃,然后给六长老打一壶酒。
只要她们抬头,就能看到坐在屋顶上喝酒的布衣剑客。
那样的时光每每想来,总是会叫她热泪盈眶。
“那家客栈已经转给新的东家了,如今叫观海客栈。我带娘子前去。”林泽见她眼底隐隐有泪光,想必是想起了往昔的事情,也不多废话,上马送她去当年住过的客栈。
南阳郡自然没有海,却有一家“观海客栈”。
六长老和大长公主还未到,小草婉拒了林家设的晚宴,和崔玉壶一行人在观海客栈安顿了下来。
她这一路走的极慢,并且全程走官道,挂谢氏的家族族徽,就是想告诉盛京,她此番回南疆是为了出嫁,所以自然不能跟林氏来往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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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既然已经从大月国的隐卫行列中摘了出去,便有了自己的天地,无需在与她们捆绑在一起。
崔玉壶见谢氏这一路安排的妥妥帖帖,到了南疆,竟然还有当地的世家大族来迎接,看两人交情匪浅的样子,也暗暗记在心中。
泉城谢氏的手自然伸不到南疆来,看林家大郎君称呼小草为月娘子,对她这般尊敬,显然并非是因为谢氏,而是因为娘子本身的身份。
崔玉壶这一路只看,不问,光看也给他看出了不少的门道来。他要娶的娘子,来头有些不小的。
到南阳郡之后,他就协助赵嬷嬷,采买成亲的一应物件,然后还谈了几桩大生意,将生意直接做到了南阳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