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休假期,她基本睡觉睡到天昏地暗,然后把一年没逛街的街,在假期的时候,全部一次逛完。
静和在高迪大教堂,在罗马假日广场,在德国十七世纪的酒窖里,给韶韶寄风情各异的明信片,落款只有简单一个“冉”字,并一颗简笔画的梧桐,她们时时发讯息,偶尔通电话,极少视频。
静和已经开始习惯,在私人签名处,顺手勾一棵梧桐。
她的名片背面,也绘上了一棵简笔梧桐树,寥寥几笔,根深叶茂,像极了欧家老宅门口的那棵梧桐树,秋高气爽里,枝丫舒展,无所畏惧。
商氏所有外派人员,在当地都享有公司统一提供的单人公寓,面积不大,功能齐全,卧室独立卫生间,配冰箱空调洗衣机,在有小小一块客餐厅并开放式厨房,煮面与做简单菜式,已经够用。
静和的生活十分简单,几乎简单到无趣,她不养任何活动的生物,比如猫狗,仓鼠,兔子亦或乌龟,只种两盆生命力旺盛的绿萝,顽强生长在透明的夹层塑料花盆里,浇一次水出门一两个月,回来再看,依旧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又因为时时出差东奔西走,她的衣柜打开来十分简单,大衣永远只买黑色、咖色、灰色的经典款;同一品牌样式略有不同的白衬衫、同一款不同花色的丝巾,各买足半打,保证永远有干净崭新的可以替换。
静和喜欢穿白衬衫,搭灰色或卡其色长裤,配与裤子同色的尖头平底鞋,系一条方巾,长发在脑后盘一个漂亮的发髻,身形笔直纤细,举手投足简洁大方,气质很是出众。
日常所有的开销与费用,她都做成表格,提前规划的清楚明晰。
静和对衣食住行均不算挑剔,沙拉和面包吃的随意简单,除去必要开销,并不乱花钱,乐于储蓄。
至于韶韶,她在申城做着八线开外的小模特,去各种车展影展,新店剪彩,周年庆典,新闻发布会的活动,偶尔在不知名的剧组客串下打酱油的小角色,间或拍一两组不咸不淡的杂志广告视频广告,收入起伏不定,但恋爱谈的风风火火,生活还算有滋有味。
静和的新邮箱里,常常收到韶韶各种发来的各种照片。照片里的韶韶,妆容清淡或浓艳,发型有时十分夸张,偶有几张周身布料极少,显的整个人比例匀称,一双大长腿分外修长动人。
韶韶语带嘚瑟,同静和分享道:”知道都叫我什么吗?长腿女神,嘿嘿?女神!”
冉静和记得,从前她们一起量身高,她的身高是一米六七,韶韶的净身高是一米七零,但是每次韶韶都喜欢把脚步轻轻踮一下,然后捂着嘴笑道,“看,一米七二!”
静和也笑着配合她回答,“你这高跟鞋不离脚,最好再加五公分!”但是,她也牢牢记住了,韶韶对外的身高是一米七二。
冉静和不出差跟项目的时候,韶韶会给她打来电话,絮絮叨叨半个小时,内容各式各样,比如,第二天去海边拍杂志广告,不知道太阳大不大,也不知道合作方会不会很麻烦,要是暴晒太久,会不会再晒黑了;指甲到底该涂什么颜色呢?
等冉静和这边,一组效果图全部敲定,电话那头的人韶韶还在纠结,——脚趾甲到底该选橙还是紫?橙色我喜欢,很活泼,不过紫色也好,紫色典雅。
冉静和回答她,“橙色好,显白!”
韶韶大叫,“我要变白!哼,敷面膜去了。”然后吧嗒一声,挂掉电话!
冉静和肤色是极细腻的冷白,又因为眉形生的好,平素化妆基本只攃一点隔离霜,薄薄涂一层口红。
韶韶肤色是健康的自然色,常苦恼自己不够好友这样白,夏天出门一趟,雨伞帽子墨镜全副武装后,还恨不能拿防晒衣从头裹到脚。
每每上镜,韶韶都要央着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帮帮自己,把粉底从脖子一直打到脚背。
静和劝阻好友勿要吹毛求疵,但是在每年夏天到来前,还是会按韶韶给她列出的清单,仔细买齐所有东西,再寄出去。
那是一大堆标满各种字母符号的瓶瓶罐罐。
静和很少关注这些方面的细节,但她记性奇佳,大概瞟一两眼,就能把每支产品都辨认的七七八八,哪怕远隔万里,寄回去的东西,也不曾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