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元年451年,盛夏。
在太后放权第三年,南山郡大旱,乾厉帝派亲信王坤一党的官员于澈去处理旱灾之事。
于澈此人惯会结党营私,溜须拍马。在南山郡百姓渴死饿死的时候,于澈在南山郡郡守府内酒池肉林,好不快活。
郡守为压下此事,竟直接派兵镇压百姓,命百姓不得离开故土。
一时之间民怨沸腾。渴死饿死的百姓不知凡几。后百姓奋起反抗,直接将郡守杀死。
于澈见情况不妙。直接上奏称当地百姓不接受安抚,落草为寇,反抗朝廷。称南山郡郡守是被百姓杀了向朝廷示威。
乾厉帝在亲信王坤以及后宫妃嫔的日日谗言下,竟然坚信于澈,并在朝廷上大骂刁民,不顾朝臣劝阻。执意下旨,命年世子年嘉军(之前是太子伴读,年卫国公之子),镇杀反抗百姓。
年世子在早朝上公然抗旨,乾厉帝尊严遭损。怒火上头,不顾一起长大的情分,竟直接将年世子下了大狱。
怕林清知道此事,乾厉帝竟直接连卫国公都软禁在府上。
在林清知道的时候,镇杀百姓的大军已经走到半路了。
一时之间,林清也是惊怒交加,一时之间气血都涌上心头。万般思绪只化作一个想法,万不能让此子继续掌权。
随后,直接传下懿旨,即刻解除卫国公的禁足,命卫国公追上大军,全权处理此事。
随后又派人唤了林丞相密话。
直到一件件事情都安排了下去,林清才坐下来,越想这件事越是对皇帝失望。
心中烦闷非常,索性出去走走,心中想着事情不知不觉走到了奉先殿。
看着先祖们的牌位,一时之间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
直直的跪在大殿上,看着最前方隆盛帝的牌位。心中更是酸楚。
“臣妾临危受命,一点不敢怠慢,臣妾才疏学浅,但兢兢业业,也算是勤能补拙。还好祖宗保佑,上天垂帘。没有酿成大错。”
“但宏乾,宏乾”
说到这里,林清的背一下就佝偻了下来,神色凄惶,满目失望。
“宏乾无才无德,亲信小人。万不可掌权啊。”
“是臣妾的错,没有好好教导他,臣妾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上啊。”
一直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一向强势铁血的太后,此时在殿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声音嘶哑,仿佛有着无尽的绝望。
采荷在殿外,听着殿中的动静,也是赶紧跪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林清这一路走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要承受皇帝无德的局面。
林清退一步,便是皇帝无德不能,朝廷小人横行,乌烟瘴气,百姓受苦,天下大乱。
林清若是进一步,便要跟亲子为敌,到时皇家之争,还不知有多少人跟着陪葬。
两害相权取其轻。林清只能进不能退。
只是心中顾念着母子之情,怎么可能好受。
要把自己亲手扶上皇位的儿子,亲手废掉,那是在挖林清的心,割林清的肉啊。
林清在奉先殿中直直的跪着,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