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山城外,演武厅中。
中秋虽然未至,天气已经有几分凉意。
砀山县知县李春鲸、管河主薄陈光柱、典史金世贞,及县教谕庄起敬、县训导王冲齐聚一堂,端坐在厅中,由七八个衙役乡兵,护卫在左右。
而张顺则跟着老师李元绪,低眉垂眼的站在下首。
“你就是张顺,张长道?”李春鲸信手翻了翻手中的举荐信,开口问道。
“是,学生正是张顺。”张顺连忙叩拜道。
“学生?你倒原也知晓些礼仪!”
李春鲸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快之色。
一介布衣,岂可妄称?
“大尹!”典史金世贞看的真切,连忙开口解释道。
“别看这张长道身着短褐,其实却是一个童生。他已经于去岁二月、四月,先后考过了县府二试,可惜唯独止步于八月的院试!”
“哦?”
知县李春鲸闻言吃了一惊,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去年他主持县试的时候,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你这书读的好好的,怎么想不开,要参加这武举?”
这李春鲸本是举人出身,自然晓得未满十六岁就考过了县试、府试的分量。
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个年轻人熬上几年,打底也是个举人。
如果运气好的话,搏一个进士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良才美玉,弃文从武,倒也有点可惜。
李春鲸话音刚落,教谕庄起敬不由心里一惊,连忙望向张顺,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回禀明府!非是学生独立特行,恃才傲物。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庄起敬目光一凝,连忙追问道。
“实在是边事频仍,百姓难安。”
张顺有意无意的看了庄起敬一眼,这才接话道。
“如今流寇鞑虏交加,海寇土司并起。”
“我在乡里苦读一时,将士便在边关苦战一时。我在乡里苦读一日,将士便在边关苦捱一日。”
“每虑及此,学生就忍不住忧心忡忡,辗转难眠,恨不能以身相代。”
“故愿早日从军,赤心报国,还请明府成全。”
“哦?”
李春鲸闻言看了看典史金世贞,又看了看教谕庄起敬,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你倒是有心了!”
“只是国朝自有制度,即便你有心报国,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明府,且容学生为你演武!”
张顺当场脱去了上衣,紧了紧腰带,露出了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
一身腱子肉,鼓鼓囊囊的,像打了瘦肉精一样,把他的皮肉绷的紧紧的。
原来这些日子,他虽然补回了一些,但是体脂率还是有些低。
八块腹肌如同大块扎甲甲片一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的腹部。
胸大肌、斜方肌、三角肌、背阔肌以及肱二头肌,如同一副板甲一般,“套”在他的上半身。
好,好一条汉子!
这时代的人哪见过这个?一个个不由暗暗喝起彩来。
张顺哪里晓得他们什么心思,更不知晓因为自己这一身好肉,差点就把他们都掰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