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张景星,北直隶沧州守御千户所千户,马上九箭中五,步下九箭中四。”
“第二名,薛高亮,京师民生,马上九箭中四,步下九箭中三。”
“第三名,顾勇,京师武生,马上九箭中四,步下九箭中三。”
......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张千斤和徐彦琦?”
“对啊,没有挥舞百斤大刀的徐彦琦也就罢了,怎么连挥舞一百二十斤的张千斤都没有?”
“舞弊,这是舞弊!”
“就是,太猖獗了,他们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连张千斤这样天生神力的都不能入选,这会试有何公平可言!”
“走,我们去兵部讨一个说法去!”
“对对,讨个说法!”
......
张顺听着窗外愤愤不平的声讨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舞弊,他当然知道这是舞弊了。
至少,他本人就是参与者之一。
只是虽然他知道这武举会试比较黑,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黑。
依靠他的作弊,朱五四竟然只考中了第三十一名。
而由刘思汉代他考的成绩,马上九箭中四,步下九箭中三,大刀八十斤,掇石二百五,结果竟不能入选!
“黑,真特么黑!”
坐在他对面的朱五四也不由愤愤不平。
“‘我’舞大刀一百二十斤,掇石五百斤,马上九中七,步下九中八,居然还敢把我排到第三十一名,这还有王法没有!”
“王法?”张顺差点被他气乐了。
“你还有闲心愤愤不平?你的成绩是怎么来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这......”
“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轻则‘殿举’,重则杀头,你可想好了没有?”
“不是,凭啥?”朱五四愈发不平了。
“我才‘考’个三十一名,要杀也得从第一名开始杀吧!”
“这谁知道呢?万一他们想杀鸡儆猴呢?”张顺站起来,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窗外。
“到时候,咱们就是那只鸡,他们是那只猴......”
这场武举会试,从一开始都充满了各种不对劲。
先是知县李春鲸突然要求自己必须参加,然后就是突然增加了“试力”两项,再然后是那赵玄坛在考场上公然攻讦武举制度,最后又放出了这个极有争议的会试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它沦为一个可怕漩涡——一个足以吞噬很多参与者的漩涡。
毁了,毁了,这一次不会凉凉了吧?
不行,我得躲远点!
“张兄弟,张兄弟,你在楼上吗?”
就在张顺刚刚下定决心的时候,王来聘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哦,我在。”
“嗐,张兄弟,你咋还坐得住啊?外面都快闹疯了,都等着你领头呢。你不会因为胆小怕事,把兄弟们都卖了吧?”
王来聘一上得楼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等我领头?”
你是怕我死的不够透,是吧?
“对啊,赵玄坛、徐彦琦带着大伙围了兵部,正要个说法呢!”
“在咱们这伙人中,你的本事最好,结果出来的成绩最差。你不带头,谁带头?你不担当,谁担当?”
草,是儿欲使吾居火炉之上耶!
张顺一听王来聘这话,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这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他连忙挥退了朱五四主仆三人,然后关紧了门窗,这才面带惭色的对王来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