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歹这狼山总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张顺不会没脑子的自称什么“侍教生”、“晚生”。
不曾想,刚过了片刻功夫,早有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原来是故人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张顺等人一听这话,不由一愣,连忙迎了上前。
你道为何?
原来这狼山总兵竟然一口地道的徐州乡音,让张顺等人不由为之讶然。
却见那狼山总兵腆着肚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个头虽然不太高,但是却长得极为敦实。
大脑袋上挂着一张圆脸,圆脸下面留着一把胡须,一副典型的徐州人长相。
张顺连忙上去见过了,那狼山总兵也不见外,一把搀着他就往屋里走去。
“来来来,大伙都过来见一见。咱们徐州出能人,今天又出了一个少年武状元!”
狼山总兵话音刚落,早有十多个同样操着徐州口音的汉子纷纷站了起来,见过了张顺。
待到众人客套完毕,分清主次坐下来,上了茶水。
那狼山总兵这才自我介绍道:“某本是萧县人氏,本家姓王,唤作一新。”
“原有个远房的亲戚,就在你们萧县。他的家主唤作什么王一清,想必你也是识得的!”
什么?
张顺一听王一新这话,顿时如同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
该死,这下坏了!
先前他只听得此人有个远亲在担任总兵,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江北担任总兵。
这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自己那边才灭了王一清阖家满门,这边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一想到这里,张顺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怎么了?些许小事,难道你还记仇不成?”
王一新见张顺没有回答,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将军说笑了,莫说是和将军有些亲戚,就算是没有亲戚,些许龃龉,晚辈怎会计较?”
张顺一听王一新这话,顿时脑海里如同一道闪电划过。
是了,原来如此。
当时他们杀死王一清以后,曾从其房中搜到一封书信,起首以“苟日新”开头。
原本张顺以为此人姓苟,名日新。
如今看来,这“苟日新”竟是他的代号!
或许正是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等人刚巧结果了这厮,他才不知道王一清的消息。
既然如此,我何不假装不知,以免被其看出了破绽?
想到此处,他不由又笑道:“真是该死,我原不知将军及诸位竟是同乡。”
“早知如此,合当带一些家乡的特产,让大伙一起尝尝鲜!”
张顺这话一出口,众人忍不住都笑了。
“咱们徐州前不靠山,后不着海,有甚特产,值得你带?”
原来这徐州地处中原,不过生产些稻、麦、豆、麻以及各色常见瓜果、蔬菜等物。
与北方大多数地区相比,并无特殊之处。
故众人才有此语。
“该死,该死,原是我说错了。理当带一些家乡之物,让诸位回味一些故乡的味道!”
张顺哈哈一笑,继续耍乖弄巧,一边哄着众人玩,一边不由在心中冷笑。
难道你们不知我大徐州的特产,就是反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