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西起昆仑山,不止是华夏地理上的南、北的分界线,更是华夏文明的龙脉。
秦岭余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顶,一处平坦的地方,是一座破落到几近废弃的山神庙,二十年前,山里有了煤矿,慢慢的修了路,小山山顶这块就形成了一个交通汇集之地,路上车水马龙,拉煤的车辆络绎不绝,小庙才也兴盛起来,后来煤矿不行了,这条路才算“清净”下来,山顶的山神庙没了香客,也就几近荒废了。
这座庙始建于明洪武6年,庙不算太小,坐北朝南,有两进院,说是两进院,其实也就只剩下几间房子而已,前方是正门,斑驳的木门朱漆早已剥落殆尽,显得破落不堪,门框上的雕刻早已模糊不清,只留下一副残存的对联,仿佛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上联:润四季风调雨顺,下联:纳百川国泰民安,横批:山神庙;进了正门,中间就是三开间大殿,殿前有宝鼎,其后放有燃香供佛的大香炉,大殿内中央供奉的是山神,金盔、金甲、锦袍,手执开山斧,左右分侍土地公,土地婆;正殿右前方是禅房,有回廊和正殿相连,正殿后方本应是“藏经阁”,如今的“藏经阁”是空空如也,空有其名;旁边的空地上更长满了杂草,再往后就是是用石块和石灰浆砌成的围墙了,围墙有3米高,和禅房、正门连起来围城一个院子。庙的正前方是一个水潭,200平方米左右,碗状,最深处只有1米多点,几百年了,从来没有干过;大殿和水潭之间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左侧临悬崖处有一颗树龄近800年的柏树,树下有个很大的香炉,里边还有一些没有燃尽的残香和香灰,农村有个习惯,出生年月大且农历初一出生的人命硬,是需要认个干亲戚的,一般是庙里的老树或者铁人什么的,每年生日需要给这个“干亲戚”上香、供奉、挂红绳,以期望孩子平安、长命百岁,一直持续到孩子12周岁,所以附近很多的村民都是它的干儿子,这也是山神庙几近荒废却没有真正荒废的原因,这棵树估计也算是这庙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它能活到现在还有另一个原因,在农村的观念里,树龄大的树上是有灵气的,上边往往是住着一些东西的,像鬼怪什么的,所以轻易的没人敢动,不是因为法律,是怕会惹上灾祸。
疫情之后,庙门关闭后就再没开过,几近荒废的庙又能有几个人关注,都以为庙里的人早跑了,庙门虽然紧闭,但此时确有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在这里住了2年,2年里从没见他踏出过庙门一步,只是偶尔在禅房外看看漆黑的夜空,之后又回到禅房里,看打扮不是道士,更不是和尚,样貌只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脸色稍显苍白,但内在气质却显得不凡,穿的单衣长袍,在这寒风瑟瑟的冬天里显得另类,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纵观历史,这衣服样式更不属于历史上哪个朝代。
农历二月初一,申时,以小庙山头为中心的方圆数十里天空被五彩斑斓的祥云所环绕,久久不散,申时更是有金光从小庙西边禅房里射出,直冲云霄,只是一盏茶的光景,五彩斑斓的祥云被这金光一照,化为虚无,只听男子叹道:可惜,今夕不同往日啊,这里的灵气还是太过于稀少了,2年了,突破5个境界,才略有所成,这话若是让修行之人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就连刚刚年轻男子突破境界所溢出的金光更是惊动了远在千里甚至万里之外不在少数的“老怪物”。
年轻男子说完,走出了禅房,再一次看向漆黑的夜空,良久之后年轻男子不可思议的道:荧惑守心,天下大乱之相,不应该啊,自己与世隔绝也才两年,两年前天下还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就算偶尔有冲突,也是极个别的地方而已,和这星象不符啊,只是可怜了天下百姓,真是应了那句话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时候离开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地方啊!
子时,紧闭几年又年久失修的庙门在咯吱咯吱的响声中缓缓的打开,年轻男子缓步走了出来,像换了个人似的,剃了胡须、剪了头发,更像一个现代人,只见他来到庙门前的古柏下说道:二月二,龙抬头,今天是个好日子啊,该走了,你先在这里养伤,快则半年,慢则一年,等我寻到那味药,再来接你,这里也算半个家了,守好这里,不许伤人性命,暴露踪迹,如遇急事,焚香告知我一声。
此时,如果让谁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这年轻人是神经病,疯子,然而,等年轻男子说完,就看到古柏最大的那个树枝上下摇晃了三下,像是回答年轻男子的话一样,在这连一丝风都没有的夜晚,显得特别诡异。
说完话,年轻男子缓步走到旁边的大路上,步子也不见怎么大,瞬间就走出去几十米远,年轻男子先是来到山下一小村庄,村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刚到村口就能听到村里一阵阵狗的狂叫,狗的耳朵是非常灵的,能听到,也能看到人听不到、看不到声音和东西,只见年轻男子眉头微蹙,对这些狗叫声满是嫌弃的样子,只听他轻轻说道,都闭嘴,再敢叫一声我打碎它狗头,说也奇怪,一句话说完,所有狗叫瞬间就全都停了下来,所有狗子更是全都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很久。
村子都是80年代前后从山里搬出来的,打记事起,年轻男子就生活在这里,那时穷的厉害,家里只有三间瓦房和一个鸡窝,也没养几只鸡,遇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山里的狼或者皮子(狐狸)夜里会下山偷猪或者鸡吃,天亮的时候,雪地里能清楚的看到这些野兽留下的脚印,现在人口多了,这些小点的山上藏不住,早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年轻男子的童年还是幸福的,想起童年的往事,脸上不觉的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着家里老旧的小楼,年轻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思绪早飘到二十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97年去了县城上学,回来的次数就不怎么多了,后来也只有上坟的时候才会偶尔回来,爷爷奶奶在他没出生前就死了,感情上不算太深,对奶奶更没啥好感,听父亲说,奶奶是听了别人的蛊惑和爷爷离了婚,离婚后奶奶改嫁到了长安,父亲判给了爷爷,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婚姻更不如前,因思念父亲,托亲戚把父亲带过去见最后一面而不得,气鼓而亡(气鼓,西医解释混乱,不清楚具体所指,但肯定不是胃胀气之类的;中医解释:病症名,气滞血瘀证,常见症状:胸腹膨大,腹皮绷紧,扣之有声),那时父亲才3岁,虽然民风淳朴(60年前后,教员还活着,应该不存在拐卖小孩子的情况),但爷爷怎么可能会同意别人把当时还小的父亲带走?最后是外祖母抓了只母鸡(那时太穷,母鸡相当于现在的高级礼品了)带过去看我奶奶,几千里坐火车赶过去,奶奶都没问外祖母路上辛不辛苦,累不累?看到外祖母,奶奶只问了一句话,孩子来没,外祖母赶忙撒了个谎,孩子感冒了,正在来的路上,晚两天就能到,奶奶在病床上一听就知道外祖母是骗她的,转过脸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当晚就不行了,那时还没有实行火葬,奶奶就葬在长安公墓。
直到十五年后,父亲18岁那年,独自一人跑到长安,硬是把奶奶的遗骨从长安背了回来和爷爷合葬,其中艰辛只有父亲知道。年轻男子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过,只听他轻轻地问道:他们应该都还好吧?像是问别人,却更像是问自己。一盏茶的光景,年轻男子不舍却又无奈的默默转身朝县城的方向缓缓走去。
辰时,县城,滨河路小学门口,年轻男子早早的就守在了校门口,学校是不允许家长把孩子送到学校门口的,那样容易堵塞交通,学校不远处,接送孩子都有一个固定集合的地方,只能送到那里,孩子需要自己走到学校,看着一个个小黄帽背着书包沿地上画的线朝学校走,这一刻,年轻男子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那个小黄帽终于出现了,和其他小朋友没什么两样,沿着学校划定的线朝学校走,地上的线如果遇到90度角的拐弯,他也会走到尽头右转来一个90度的转弯,默默的看着孩子一步一步走路的样子,年轻男子笑了,两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幸福的时光总是显得格外的短暂,只是默默看一眼就好,知足了,呵呵,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
还得搞钱啊,现代社会,没钱那是寸步难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总得让孩子过得好一点才行的,就如今的经济形势,钱可是有点不好挣了!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哪个不是一身负债,哪一个不是老赖呢?没有负债的,妥妥的就是人生赢家了,但这些对年轻男子来说这都不算个事,年轻男子身上带的固然有一些珍贵、值钱的东西,但在这世俗之地,又有几人识货?既然是世俗之地,搞钱就应该用最简单、世俗的方法。当然,也有人会说:不对,最快的,最合法的不是彩票吗?呵呵,眼界窄了,开奖前还有30分钟呢,够那些主任换多少次了,人心难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