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元歌见好友前来,便站起身子,林清欢连忙起身扶着自己的恩师。
童画上前接过青木文君的油纸伞,晾晒在一旁的长廊处,抱着书筐的小书童上前同董元歌和林清欢作揖行礼,而后又将书筐里青木文君收集来的名画字帖拿出来一一摆放在书桌上。
林清欢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有些意外的青木先生,而后又好奇看向桌子上的一堆画卷。
“青木先生这几日不是去艳阳天了,倒是去搜罗了这么多名画字帖回来?”
林清欢诧异地说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得到了同意便上前轻手轻脚的将画卷一一展开,童书童画上前帮忙。
“艳阳天?”
青木文君看了一眼外面的淅淅沥沥又好笑的看向董元歌。
“师傅,这些都是大家之作啊,这个是不是大燕的颜太师?”
林清欢指着落笔的文印惊讶的说道。
“对,大燕国绘画大师颜本末,还是个很厉害的官场人物,亦是宫哲善十分信赖之人,这几十年一直稳坐大燕太师之位。”
董元歌看了一眼林清欢指的地方点头说道。
“大燕六王爷宫哲善,阿珏前半生的不幸皆因为此人。”
林清欢说完又看向旁边的一幅字帖。
“这字看起来十分苍劲有力,又能感觉出来似乎在发泄不满一般,是我的错觉吗?”
林清欢看着这幅字帖,似乎眼前都出现此人一脸桀骜又有着对现实不满的愤怒一般。
董元歌看了一眼落笔,随即同青木文君相视一笑。
“长平郡主眼力与寻常人确实有所不同,也难怪一眼便能被董大哥看中。”
青木文君说完,林清欢歪着脑袋看向他,亦不知自己是不是说对了。
“他叫清廖居士,原名宫哲思。”董元歌拿起字帖又仔细看了起来。
“宫哲思,难道他也是大燕皇族之人?”
林清欢想来此人与宫哲善肯定有关系,要不然怎么敢取这样的名字,岂不是想要被砍脑袋。
“宫哲思,排老二,前朝因夺位之争被贬为庶民,倒是留了一条性命。”
青木文君短短一句话便道尽了这位清廖居士的生平。
“高位跌落谷底,所以只能将一腔积怨字里行间泄愤出来,倒也不奇怪,只是都已经为庶民了,还是不愿甘心那高位吗?”
林清欢感叹道。
“再不甘心也于事无补了,上月初五,清廖居士故于茅草破屋之中。”
青木文君说罢,林清欢还有些恍惚,这人就这样死了?
“师傅,您与青木先生学识渊博,慧眼识人,那你们俩是如何评价。。大燕新帝宫鹤宇?”
林清欢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问道。
“宫鹤宇,大燕六王爷之子。”
董元歌说完,林清欢一直看着他许久,见他一直未再说话,遂眉头一皱奇怪的问道。
“师傅,没了吗?”
“嗯,这个小皇帝被宫哲善保护的十分好,登基之前凡是见过他之人皆没再出现,所以称他是大燕东京城刽子手。”
董元歌说道。
“见过他的人没再出现是什么意思?”
林清欢脑子一顿懵,而后又抬头问道。
“全死了,这些年宫哲善杀了很多人,老少妇孺皆有,其中最着名的便是医仙卜岳。”
青木文君看着林清欢似乎对这个新皇帝十分好奇,遂解释道。
“卜岳,宫哲善连卜医仙都杀了,宇。。”
林清欢大惊失色的喊道,而后又将那句宇哥哥咽了下去。
“欢儿,你认识卜岳?”
董元歌奇怪的问道。
“我自小身子孱弱,有幸得过卜医仙的救治,还未来得及报答救命之恩,却得到这样的噩耗,实属有些接受不了。”
林清欢难受的捂着胸口坐了下来,那可是宇哥哥的恩师,这六王爷怎么会杀了他呢,宇哥哥得多伤心啊,这般善良的一个人,却被称为东京刽子手,林清欢想到此处,眼泪竟然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而后忍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哭出了声。
“欢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难过了。”
董元歌倒是没想到林清欢与卜岳还有这层关系,遂坐下来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卜医仙留下一本旷世医书,听闻是特意交代送给了大燕新帝,有人称医仙犯的是叛国罪,用一本医书留了一族之人的性命,宫哲善也就此收了手。”
青木文君见林清欢太过伤心,便说道。
林清欢抬起头,一张绝美的脸此时泪眼朦胧更显得楚楚可怜之相。
“叛国罪?”
林清欢呢喃道。
“这本医书看来是十分珍贵,我听说小皇帝酷爱医学,所以那本医书才能保全卜族人的性命。”
青木文君看着林清欢继续说道。
林清欢眼神空空的点点头,或许那本书对宇哥哥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了。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董元歌和青木文君又去了竹屋闲聊对弈,林清欢眼睛看着青木文君送给自己的几幅名师画作,思绪却远走高飞去了空灵深处,好久好久没有这般思念过那位故人了,一直以为他做了皇帝,定然是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