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画好地图,我把手上的水泡先挑破,用水冲了冲,还好小花准备的齐全,我用绷带包扎好 还算能活动,本来我是想给胖子也包扎的,但他不愿意做木乃伊,只好作罢。
整个藏经阁,我都把书拿下来看了看,每一本上面都没有字,胖子挠挠脑袋,说“这帮和尚都不爱读书啊?文盲吗?”
我一本一本扫过去,就想起来黑瞎子给我传递的信息,他也提到过无字天书这件事,他还说这里面有长生的秘密。
关于“长生”这种东西,几乎每个君王都会提出自己拥有,但是每个君王也都没有达到所谓的长生,寿命最久的也只有一个叫陈俊的人,一共活了443岁,据说死的时候只剩十斤左右,被人装在菜篮子里。但除了县志之外就没有其他记载了,其他的也只有长寿,而不是长生。
更何况现在大环境这么差,长寿未必是好事,假设人们都能活到五百岁,那至少要工作四百七十年,而且大家都活着,就业压力大,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胖子拿着一本书来回翻看,然后托着书到我跟前,“天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上面写满了字,只是我们看不到?”
“这不废话吗?”我看看他,但他没有生气,而是托着摊开的书跟我说,“你看啊,这里的书都没有字,这帮和尚不可能这么无聊修这么个玩意做样子,而且他们都给你点好灯了,让你在这学习,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玩意得拿火烤了才能看见?”
他会死哦这,一脸得意,等着我去夸他,我一拍他肩膀道“天才啊!”
他嘿嘿一笑扯得脸疼,我拿着一本经书蹲到火苗边上,放在上面烤了烤,一整页经书被熏黑了,但是并没有看见上面的字。我拿着经书去给胖子看,却发现胖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心说坏了,这是他中招了还是我中招了?刚想试探性的喊他一声,胖子突然先开口问“天真你身后是啥?”
我僵硬的回头,就看见一条体红色,身上有黑色斑纹的蛇从沟渠里缓缓爬出,因为沟渠里面还有火,那条蛇身上也带着火焰,但是它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一样。这就非常可怕了,让胖子不要乱动,让他慢慢后退,胖子小心翼翼的想从书架中间穿过去,但是书架之间错综复杂,他后退着走并不简单,退了两步就撞到书架,而书架又有几千年的时间,他一撞就倒了,书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整个坍塌下去,我那条蛇一下就发现了胖子的踪迹,张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我从腰间抽出白狗腿,快跑两步冲过去,蛇牙卡在我的刀山,发出金属的碰撞声,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掏出枪就打,但是这蛇鳞像是有砼墙铁壁一样,子弹根本就打不通,我怒喝一声“胖子快跑!”
“我跑了你怎么办!”胖子捡起地上的一块组装的木头就冲了过去,蛇尾横扫,把他抽飞,“胖子!”我大喝一声,但是蛇头猛地往前一撞,我被它顶着撞飞数米,背后剩下的书架一路撞碎,后背不知道被刺入了什么疼的厉害,那蛇给我撞到墙里,这股冲击让我承受不住,喉头一股腥甜,一口血吐出来,胖子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刀,高喊着一声“一刀两断!”用力劈了下来,但是刀身与蛇皮碰撞之后,它依然毫发无损,反而激怒了这条蛇,这蛇身上还带着火焰,它缓慢抬起头的时候,我的身体支撑不住跪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大蛇向后弓起身子,摆出预备攻击的架势,我来不及爬起来,只能喊一声“胖子!”那条蛇一个俯冲,直接把胖子撞了个对穿,一时间,我感觉时间都凝固了,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想着就要和这条蛇同归于尽,从背包里掏出炸药就冲了上去,我想它死,它必须死!
可是就在我即将与那条蛇一起上天时,忽然天花板一阵震动,整个莲花吊顶掉了下来,砸在大蛇的头上,我被气浪掀翻出去,在一阵烟尘过后,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还有那个许久不见的纹身。他回头看我,皱着眉头问我“吴邪?”
听到真的是他,我像是找到家长的小孩一样,一股委屈全涌上来了,尽管我尽量在克制了,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往外涌,“小哥,胖子,胖子被大蛇杀了,胖子,胖子没了。”闷油瓶听着我说的话,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我这时候注意到他脚下的碎石开始波动,然后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废墟里缓缓升起,那条大蛇甩了甩身上的砂砾,它脸上还带着胖子的血。
我指着大蛇说不出话来,因为它金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闷油瓶,闷油瓶依旧疑惑的问了一句“吴邪?”然后他顺着我指的方向回头看去,那条大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冲了下来,然后一口将我俩都吞了进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破了洞的天花板,然后是在烤火的闷油瓶。
“小哥!”我猛地坐起来,他好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戒备,看见只是我醒了,才松了一口气,他起身过来,两只手捧着我的脸上下检查了一番,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叹气一样,道“这里的书上有一种粉末,如果被火烤过,会产生很强烈的幻觉。”
我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他的话,赶忙转头去看,胖子果然在旁边,但是他睡得并不安详,整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样,一直喊着“云彩,云彩快走,云彩!别,别!天真!”我赶紧叫他,但是胖子一点儿也听不见我喊他的声音,整个人睁大眼睛,像是看见什么特别恐怖的画面一样,大吼“天真!云彩!天真!”
我知道他这样是根本叫不醒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抡圆了给了他几个耳光,硬生生把他抽醒,胖子睁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天真,你打我?”我正想着怎么解释,他一下坐起来把我抱住,好像很庆幸一样,“太好了,太好了,我差一点就以为你要杀了云彩。”
“啊?我杀云彩干什么?”我有点茫然,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刚才看见云彩了,就在这个藏经阁,我和你打开了那扇门,后面是一个地下小花园,里面有山有水有瀑布,云彩就在里面,她说她为了躲避追杀是诈死的,她一直躲在这里,说等着我们一定能找到她,我太高兴了,她还愿意跟我回北京,她愿意做我的老板娘。”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可是你跟我说那是假的,是幻觉,我也知道是幻觉,然后她就腐烂了,她变成了妖怪,可是云彩就是云彩,她就算是妖怪,她也是云彩。”
我知道对于胖子来说,这是他心里的结,他放不下云彩的,或者说云彩从来就没有死,只是她住进了胖子的心里,永远是胖子心里的住着有山有水有瀑布的美好地方。
他抬头看看我,说“还好你最后把我叫醒了,如果你真的杀了云彩,我会恨你的,就算是幻觉我也会恨你的,但是我醒了,真好,我就不用恨你了。”我拍拍他,这时候他才看见一直看着我们的闷油瓶。
“小哥?你怎么在这?”胖子向四周看看问道“阿花呢?”
“走散了。”闷油瓶答的很简单,我和胖子一脸茫然,他才大概给我们解释了一下。
小花和闷油瓶两人顺着甬道直走的时候,他们发现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像是蜂房一样的结构,而每个洞穴当中,都有一个佛像镇守,但是他们两个很快发现其中一个洞口没有佛像。小花认为那个是汪灿他们进入时搬开了佛像,但是佛像里面的通道也是错综复杂的,然后他们一直在原地绕圈圈。但是小花觉得这当中一定是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不然在他们兜圈子的时候,就应该遇见他的伙计们,但是闷油瓶觉得他们可能一开始就走错路了,因为如果有人搬开佛像而进入这条路的话,那门口应该有一座被移动过的佛像,但是这个门口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这里的佛像早就被人移动过,或者这里根本没有佛像,是故意引导人进入圈套的。
而闷油瓶更倾向于第二种。
那么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佛像的话,前面的人其实并不会上当,所以他们应该是选择一条新的路再前进。
闷油瓶这时候与小花产生了分歧 ,但是仅剩两个人的队伍不能再分开,所以小花给出一个提议,如果闷油瓶找出其他人所进入的洞穴,那么他俩就按照闷油瓶说的走,但是闷油瓶如果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条路,就按照小花的想法,先把这个洞探索完毕,再去找其他的路。
但是洞穴里的路每次走出去,就又会有无数的洞口,他们每次都是走第三个洞口,但是一直都在打转。
我一边听着,一边借着地上的灰尘画地图,‘’这些圈圈都是套着的,闷油瓶他们每次都走第三个,就会有一个很微妙的弧线,所以最后会绕回原点。”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继续给我们讲。
在走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们改变了策略从其他的方向走,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在原地打转。这时候闷油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左右不行的话,他就选择上下移动,因为他们刚才从外面看来,要建造一个这么大的迷宫是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而这里的洞口又是蜂窝形状的,如果他们走到最上面,或者最下面,只要他们确认走的是直线,那么再按照直线对应的地方下来,或者上去,应该就是出口的位置。
然后,在他拆了地下的时候,没想到下面是空的,他直接掉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一时觉得有点无语吗,张家人办事儿还真的是简单直接,胖子咋吧咋吧嘴说“果然跟胖爷我待久了,就是爽快了。”
“快别爽快了。”我打断他的话,“你是下来了,解雨臣呢?”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怎么跟我说,然后才道“他不同意,继续饶了。”
“那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上面了?”我有点着急,抬头看看上面的大洞,感觉是在没戏上去,闷油瓶最近学会了装无辜。他就这么看着我,搞得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烦躁的挠挠头发道,“先走,先想办法绕出去,然后再回去接他。”
闷油瓶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把系在腰间上的衣服穿上了。
我这时候看看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想起黑瞎子给我留下的线索我还没搞明白,这里的无字天书,他说天书里面有长生,从他的预期上来看,似乎只有我能明白这当中的奥秘,但事实上这里的书,都有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那幻觉怎么让人长生?幻觉长生?无限月读?我觉得这显然不可能,又不是动画片。
但是这里的书给人产生幻觉,也说明一件事,这里确实藏着什么东西。而其他的书,只是这里的一种防盗机制,那么这里所隐藏的秘密就值得一探了。我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旁边的胖子和闷油瓶打哈哈,闷油瓶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我就这么看着。
然后忽然想到,如果黑瞎子他们来到这里的话,应该是个什么场景呢?他应该是找到黎簇苏万他们了,而他们是先于我们出发来的古潼京,我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道“小哥,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找到黎簇他们?”
闷油瓶点点头,然后跟我说“下来的第二天,就看到了。”
“第二天?你们从哪儿下来的?他们还在上面那一层?”我有点疑惑,不说苏万,黑瞎子和黎簇是来过这里的,不可能还会被上面的东西困住,更何况还有黑瞎子...
我想到这,突然有一种预感涌上来,僵硬的转头看向他“你们说的下来,该不会是....你们第二天的时候,已经下来到这里了吧?”
我问完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了,因为闷油瓶正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