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转,秋风萧瑟,又是一夜月黑风高。
黑麦孤身乘坐电梯抵达这家倒霉公司的顶楼,一出电梯就在天花板射下的微弱灯光里看清了倒在门口两边的守卫尸体。
一个弹孔位于眉心一击毙命干脆利落,一个穿刺咽喉气管与颈动脉,不出意外是因失血过多外加鲜血倒灌气管造成的窒息而亡。
完全是两种天差地别的死法。
顺着走廊前行,从几扇半掩房门的缝隙里随意望进各个房间时,里面无一例外都存在着几具了无生机的躯壳。
直到尽头的阴影中再次传来两声肉体倒地的隐约闷响。
黑麦放眼望去,就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自灯光也驱散不走的浓郁黑暗中双双现身。
猫眼漠然凌厉居高临下,赤眸冰冷暴戾偏偏含笑。
“看来你们那边很顺利呢。”苏格兰眸光微动,平日里向来温和有礼的语调此刻多出几分煞气,“你来的比我们预估得快了十分钟,黑麦。”
比起还能正常交流甚至保持着平静语气的苏格兰,白枫丰落在黑麦身上的视线就和友善不沾边了。
在那双仿佛有血海翻涌沉浮的瞳孔锁定下,黑麦感觉自己宛如被虎视眈眈的野兽当成了被狩猎物里的一员——说不定下一秒对方就会发动迅猛攻势直扑过来。
但雪发黑衣的少年终究还是没有袭来,只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略微干燥的唇瓣,与他擦身而过。
“走了。”
苏格兰朝黑麦笑笑,随即抬腿跟了上去,借着室内的微薄光亮歪头看向少年:“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枫丰跨过地上碍事的尸体,染血的手套按下电梯按键。
“总感觉白枫你今晚有些兴奋呢,果然是我的错觉吧?”
随着电梯门向两边分开,更加明亮的光线迎面洒在二人身上脸上,苏格兰这才看清少年的眼角一侧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溅射上了几滴鲜血。
白枫丰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只忽然抬高了唇角一直上扬的弧度:“是你的错觉。”
黑麦耸耸肩,跟在二人身后一起走进了电梯。
金发褐肤的娃娃脸青年开着白色马自达RX-7停在公司门前把人全都接上,油门一踩呼啸着疾驰而去。
白枫丰坐在后排,摸出口袋里的遥控按钮一把按下。
于是那栋已经被他们甩出老远的高楼轰然震颤,在一声接一声的爆炸中面目全非。
波本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方的景象,淡淡评价道:“动静未免闹太大了。”
“没伤底下十层的承重柱。”白枫丰嗤笑一声,“塌都塌不了,算什么大动静。”
“这样一来就全都收拾干净了吧。”黑麦坐在他旁边,“叛徒这种东西还真能给人添麻烦。”
终于完成了最近一个月以来任务量最多的连环灭口任务,副驾上的苏格兰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口道:“说起来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上头让这帮外围成员跟随研究员一起撤离不就得了。”
“本来里面就有几个不安分的蠢货……再者就是组织打算停止那个叛徒原本负责的研究项目。”
四人里掌握情报最丰富的波本道:“那些人在这里工作那么久,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项目信息。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挨个儿排查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多少,不如一块杀了以绝后患。”
苏格兰了然:“原来如此。虽然这么做确实没问题,不过追根溯源来说……更多的还是你想把自己的工作量转移给我们吧?”
金发青年低笑:“放心,我会如实上报,不会抢你们功劳的。”
“接下来的几天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累了?”
“没人会不喜欢摸鱼的吧,黑麦。”
“啊啊,怎么样都好,我只想问波本,你踩油门的那只脚是在给油门做按摩吗?”
“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波本你冷静点,车开成这样是生怕引不起周遭住户的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