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长裙女人的身上,生死对战中一般人哪还有心思去关注犄角旮旯里的动态,因此没人发现白枫丰的异常。
可现在顺着长裙女人的视线,八九个打手同样看清了雪发少年对调酒师做的事,一下子就咬牙切齿的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你俩是一伙的!”
女人:“?不是、大哥,我也是受害者啊!”
领头的打手冷笑:“你以为我们这么好骗吗?!”
白枫丰恰在此时转过身来,面带冰冷微笑:“姐姐你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今晚就闹他个天翻地覆,为我哥报仇!”
女人:“???”
“原来是来寻仇找场子来的。”男人抬手扣下扳机,“兄弟们,这女的体力已经快透支了,那个也是只小弱鸡,咱们一起上弄死他们!”
于是长裙女人又是一句粗话爆出口。
这将近二十分钟的车轮战,她虽然还没到所谓的透支,但也的确已经疲累,胳膊上肩膀上都见了擦伤。
这片地盘上的打手不是菜鸡,下手又黑又狠,她本来心里就有些犯愁眼前这几个腱子肉壮汉,这下被白枫丰这么一激,群情激昂的,她难免心中骂娘。
又得多费些力气!
不过好在这一次不再是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了,有一半的敌人都绕过去对上了雪发少年,大概是想先拿捏小的,再用这个小的来威胁大人。
女人心里冷笑。
别说这几个人估计抓不住那只小兔崽子,就是事情真发展成了那样,她也一定会大笑三声扭头就跑。
老娘难得的善心白白喂了狗!
白枫丰不在意她正在心里怎么痛骂着自己,在迎面对上黑漆漆的枪口之前,甩手就将血淋淋的锋利刀匕先一步飞射而出,钉死在了那人的心脏里。
然后他才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无线耳麦,在仰身后退避开敌人刀刃的同时将东西按进耳朵里戴好,指尖敲了两下打开收音功能。
半秒不到的误差里,同一行动频道里的另外三人只听耳朵里突然惊现一片嘈杂,枪声混合着风声呼喝声、人体跌撞的沉闷声惨叫声,齐齐轰然炸响。
深沉夜幕下,带着针织帽的男人趴在顶楼天台上,用狙击瞄准镜凝视着酒吧门口的姿态不由得微微一滞。
酒吧后台内部,安室透推开某间昏暗包厢的门闪身而入,顺利避开了走廊里匆忙逼近的凌乱脚步声。
他被耳朵里的嘈杂声音陡然一炸,觉得脑子都跟着空白了一瞬,当即黑着脸磨了磨后槽牙。
绿川煦正在酒吧深处的某条走廊里逃跑。
他身后正若即若离的吊着十来个敌人,每到一个拐角,他就真真假假出其不意放倒追在最前面的那人。
原本在白枫丰加入频道前,他这边就算是动静最大的了,结果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热闹”。
绿川煦听见少年微哑的声音穿插在那一头混乱的背景音中。
“我这里有四十多个了,波本,三分钟?”
安室透估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冷声道:“至少十分钟。”
算算总数,剩下的敌人大概还有五十个,且个个都是精英。
白枫丰和绿川煦的动静闹得都不算小,而至今为止却仍然不选择露面的那五十个人,恐怕就是在看管守卫着那名黑道家族高层,以及对方重视的所有宝贝。
安室透要前往高层起居室,就必定会对上这批人。
眼下能说出“十分钟”这个字眼,都是他清楚双方正面打起来自己胜算不大,完全是奔着杀对方个措手不及闪电战的想法去的。
即便如此,机会也是稍纵即逝。一旦把握不住,金发青年就会沦为刀下亡魂。
前厅里,白枫丰来不及躲避枪口,索性只挪了半步避开要害,同样直直抬手瞄准对方。
敌人的子弹穿过腰腹侧边带起一小捧血花,少年同时扣动扳机,声线却没有丝毫变化。
“那就十三分钟。”
雪发少年衬衫领口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有几点血色溅染在脖颈下颌。
他闭上一只眼,歪着头瞄准正纠缠得难舍难分的长裙女人和男人。
不停转换身位变化动作的人影晃得他有些心烦,索性全部闭上了眼睛,保持双臂平举手枪的姿势站了会儿,突然砰的一声按下了扳机。
耳中沉寂两秒,女人的骂声倏尔高亢,而男人却只能发出一道沉闷的扑地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