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新闻媒体得到的消息只知道犯人要求失格侦探单独进去对话,却不清楚伊泽渊竟然还给出了时间限制。
半个小时,步步紧逼,根本就不打算给警方留出思考对策的余地。
刹那间读懂这份阳谋的松田阵平狠劲抓了抓头发:“竟然还规定了时间,那混账!针对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早知道就应该在接到爆处班待命调令的最初立刻逃班行动!
萩原研二沉着环视四周,迅速发现了异常之处,于是凑近了明显有些失神的诸伏景光身旁压低声音问:“老师没赶来现场指挥吗?”
这么大的风波,怎么会只有一个目暮警部在现场坐镇?
诸伏景光心知木云和泉才是那个最不应该在如今和黑衣组织正面对上的人,也只摇摇头说出了实情。
“事发时班长就给老师去了电话,但是联系不上。”
提起这点,诸伏景光繁杂的情绪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从在警校时期认识木云和泉至今,诸伏景光还从未遇到过那人不接电话的场景。
联想到伊泽渊身后组织在今晚的大动作,他难免有些不安。
他的这份不安预感不无道理,因为木云和泉的确被人故意绊住了手脚,以致于直到现在才算短暂消停了一会儿,有空接起来自警视厅的联络。
“……咳咳,我知道了。”
路灯昏暗的小巷深处,黑发男人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所在的地点选择的非常巧妙,别看眼下僻静,可只需要往外拐出一个弯儿,再走个十几步,就会直直插入一条繁华商业街。
木云和泉刚刚经历过一番自家学生绝对不会赞同支持的剧烈运动,终年苍白的脸上于是泅起一抹嫣红,映着泼墨般的瞳发,竟在微光下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昳丽。
他俯身弯腰,从脚底下的黑衣人处捏出一枚正在连接通讯中的无线耳麦,顺手还屈指拎起了掉落在地的黑色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
熟练调试一番将耳麦音量调到最大,木云和泉捏着这东西放在唇边,轻叹一声。
“所以就是为了让读卖游乐场那边的计划顺利进行,你们才那么积极的找上我的门吗?”
“就对你们的计划这么没有信心?”
脚下踩着的人已经再也不能发出声响了,因此巷子里十分安静。
木云和泉没有特意去听,却依旧捕捉到了耳麦里的一声饱含敌意的冷笑。
“啊呀,”木云和泉眸中掠过一分惊讶,语气微扬,“你们首领对那位少年侦探这样势在必得么,竟然派出了你亲自来维持秩序啊。”
他眼神冰冷无温度,唇边扬起的弧度针锋相对,叹息般吐出对方的代号:“——Gin。”
“景芝酒。”
琴酒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完全不跟他扯什么任务目标,只字字清晰道:“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木云和泉却从中听出了潜伏在海面下的战栗兴奋与盯紧猎物之后的那份汹涌捕杀恶意。
“这可有些难办了,我只有一条命,但至少库克应该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吧。”
黑发男人清浅勾唇,在同敌人提及自己性命的分属这种事时,语气竟然堪称柔和。
“你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完全有把握从她手中抢夺战利品的地步了吗?”
他仿佛真心实意慨叹的声音被镀上一层电流,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就响起在银发杀手的耳边。
“——还真是厉害啊,Gin。”
某处街边,黑色保时捷内。
琴酒抬起头来,稍长的刘海随着动作分流两侧,暴露出一双瞳孔近乎要化作针尖、颤动不止的幽绿狼眸。
他摘下已经失去意义的耳麦,食指拇指用力捏碎了来自敌人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