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低着头,说:“父亲母亲,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来给你们道歉来的。”
顾老夫人皱着眉,让本就刻薄的面相更加惹人不适。
大声嚷嚷着:“老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个贱种这样不听话,和恒哥儿完全不能比,就是你给骄纵的!”
老太太口中的恒哥儿,就是老二家的孩子。
不过老二家的独子顾恒,每次过来都是住的最好,吃穿皆是最好。
可是老大的孩子,同样也是她的孙子,却要在地里干着农活。
说起骄纵,实在不知道谁被骄纵?
这顾老太太就是农村泼辣妇人,往上在倒三代,也都是乡下人。
说话自然是粗鄙,张口闭口都是这些,尤其是带着怒气的。
这贱种在顾大的耳中是尤为刺耳的,可是这些年里逆来顺受也习惯了。
根本不敢顶撞母亲,只是弱弱的说了句:“娘,你不要这么说二牛!”
“怎么!你也要学你那婆娘还有贱种,来顶撞为娘?”
顾老爷子,自从老二考中秀才,也是和那些老爷们在一起久了。
有时候也是十分注重颜面,自己婆娘张口闭口这些脏话,他也听不惯。
于是轻哼了一声,说:“好了,莫要再说这种话了,二牛也是我顾家的孙子,一口一个贱种叫旁人听去,岂不是难听!”
此刻大家长站了出来,顾老太太也是立刻有些不甘愿的收了声。
在这个家里,真正掌握话语权的还是这位顾家老爷子。
听到父亲为二牛说话,原本有些失落难过的顾大,脸上都变得好看了许多。
他最讨厌别人说起家宅不宁这种话了,乡下人这种事情传的也是最快的。
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于是说了句:“让二牛过来给你母亲赔了不是,忤逆长辈,再如何论也是小辈的错,这件事情就当揭过了,明日要随我们一起下地干活,地里可不能缺了人!”
在顾老爷子的心目中,这已经是很宽恕的做法了。
若不是顾虑到这个孙子身子刚好,否则定要让他在屋外跪上几个时辰。
顾大猛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说:“爹爹,我家二牛大病初愈,还需要再修养几天,他顽劣都是儿子的错,我代他向母亲认错。”
“修养几天?他当自己是城里的那些贵公子,身子金贵着的吗?做小辈的看着父亲还有祖父下地,自己整日在家嬉戏像什么样子!”
顾大低着头不回话,顾老爷子看到长子这幅样子,心里顿时更加生气。
说:“不要给我装哑巴,这事情没得商量,他不下地干活,难道还想要进私塾读书不成?”
顾大:“爹爹,二牛也可以读书,地里的活我多累一些就好!”
听到他的话,顾老爷子顿时愠怒:“混账话,家里哪里还能供养起一个人读书,你二弟在城里读书,平日里就要不少花销,还有恒哥儿现在也在读书,前几日你二弟写信回家,说恒哥儿读书用功,先生夸赞他机敏聪慧,将来定然也是我顾家的读书种子,二牛安心干好农活就好,胡思乱想其他做甚!”
在他的眼里,长子说这样的话就是忤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