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婚姻换来能出来的机会,用三个子嗣换来能造船的机会,她下一步不知道用什么去换了,还是老老实实做一条“狗”?
始皇帝看到她看着他,察觉到她的幽怨,嘴唇轻扬,举杯!秦幸福不得不虚与委蛇笑着回敬他。
她觉得始皇帝似乎既想要将她训练成一只忠诚、听话的“狗”,又有一种感觉,是想把她当成对手。
可她怎么配当他对手呢?她什么心思都没有的,哪怕到现在为止,她都是尽心尽力做好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无论是被当“狗”还是对手,这种被人站在高位藐视的感觉很不爽,只要他不高兴了,碾死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见面,她感觉始皇帝在逼她,或者说是试探她,现在他对她似乎有了猜忌。
她今天一路上找话题和他聊天,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始皇帝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他的戒备心简直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一样远。
说什么都不能引起情绪的变化,在她记忆中,除了那次被她气吐血之外,其他情绪最多的就是惊叹,但后来连惊讶都没有了。
两人的互动,在不同人眼里的意思也不一样了,冯去疾担心她回咸阳,自己就只能回家养老了。但貌似陛下并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此举只是让她安心。
其他人则是觉得她荣宠无边,想要巴结的心更强了,不断敬酒,秦幸福心理烦躁,也都照单全收了。
宴席结束后,秦幸福脑子有些发昏,被送回到家时,几人都在等她,嬴卜见她就一个人回来,还一身酒臭,皱着眉问。
“大人,孩子没回来吗?你怎么没把孩子带回来?”
秦幸福刚坐下,澹皊倒好茶给她,听到嬴卜埋怨的话语,一股无名怒火蹭地一下就起来。
狠狠将杯子砸向地面。
“嘭~”
茶杯直接摔得粉碎,把他们几人都吓一跳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她这么愤怒 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孩子孩子孩子!你们眼里是不是现在就只有孩子了,那我算什么?”
秦幸福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积累已久的怨气一瞬间泄出,愤怒居于高位,口不择言了。
“自从怀孕开始,你们就总是担心我身体,我看是担心孩子吧?生完孩子你们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就无所谓了是吧?怎么?我是一个很贱的人吗?从昨天到现在,你们就没有问过我压力大不大?为什会瘦得这么多?你们看到我手上身上的伤疤了吗?有问过我吗?关心过我吗?我想要的为什么都不给我?为什么要让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人做事?还不给我公平说话的机会?”
一股脑吼完,秦幸福最后有些语无伦次了,直接踢翻所有的桌椅板凳,摔门而出了。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嬴卜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故意的,他想追上去解释,但她好像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很久没关心她了。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了,孩子从那么小养大 ,作为父亲,他是极其自豪的,但作为她的郎君,他是不合格的,他以为她不在乎的,他们有好几个人呢。
越辛喉头也堵得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变了,不再是想要捧在手心的人了,他越想,脸色越难看。
芈拂想起昨天的事,他真的没有注意到她有受伤,以为她瘦只是太忙了。
嬴後有些委屈,自己昨天到现在就刚刚才看到她,一见面就发火,觉得她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澹皊长长叹口气。
“唉……我们,该反思了!”
留下一句话就回自己房间了,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迟早会出问题,不是因为谁的问题,而是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他做不到一视同仁。
如果在家族和秦幸福之间,他永远的选择都是家族,哪怕他早已爱上了她,在责任面前,他还是选择家族,就像秦幸福永远会因为爱好而忽略他们和孩子一样。
嬴後心里虽然委屈,但还是做了一碗解酒汤送去给她,但她房门一直紧闭,不管他怎么敲都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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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和一直守在房梁上,抬头看向月空中的月亮,她原来一直都不开心呀!这里真的一点都不好吗?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那要是她回家了,会不会开心一些?
绪和觉得自己错了,他想让她开心,可那样就违背圣命了,他两头为难,听到房中呜咽的哭声,他心如刀绞,面无表情的脸上浮上焦躁与不安。
越辛想翻墙进来安慰她,看到房梁上的绪和,也跳上去了。
“我……”
想要开口说话,为自己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
俩人守在屋顶,秦幸福发泄完一通,回到屋里哭了很久才慢慢睡着。
她又做梦了,梦到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网不断包裹着,她想要飞向天空,但总是被网困住,每一次挣脱都是遍体鳞伤,血流成河。
耳边总是萦绕着一道声音。
“没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认命吧!”
“我不,凭什么?”
等她睡着,越辛、绪和都下来守着她,越辛见她脸色发红,暗道不好。
“快,去请医者,大人又发热了。”
绪和瞬间就消失了,在门口等着的嬴卜以为是秦幸福,门开的瞬间高兴了一下,看到时绪和有些不高兴。
“怎么是你?欸……你……”
嬴卜见他不搭理自己,自言自语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赶出来。”
说完直接进屋了,看到越辛在用毛巾给她降温。
“快!多打些井水来,大人又高热了。”
嬴卜真的时间慌了,觉得自己把她气病了,听他指挥赶紧去打水。
绪和径直出门找医者了,同样还是将人从被窝里将人薅出来 没有废话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医者已经习惯了,这样被半夜提溜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是许久未见的丞相,他把脉,嗯?大人这是劳累过度了,谁还惹她大动肝火了?
“几位郎君,大人今日为何动怒了?”
嬴卜蓝瘦了,真是他把她气病了?十分自责。
“是我,我今天不该抱怨的,还请您一定要好好救治大人。”
“从大人的脉象上来看,大人是劳累过度了,忧思有些重,气血也有些不足,导致肝气郁结,能生气出来反而是好事。我先开点退热的,等大人高热退去后,再吃这个疏肝理气、补气血的药。”
医者写完药方拿给嬴卜,澹皊拿过来看了看,刚才他也认真摸了摸她的脉象,情况确实和医者说的一样,看了药方也没问题。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