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先吃饭吧!”
公输渊反复查看自己计算的结果,刚刚计算的风速要比咸阳的大,公输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看样子不能大意。
他只好重新翻找出秦幸福给的资料,再看看自己是不是哪里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考虑到。
跟随的人们有些小失望,但都没表现出来,都十分安分做着自己的事。
刘辉在队伍中,其实刚刚他的计算结果和公输渊的不太一样,但他社恐,再加上秦相觉得他可以,那他就更不会主动去败坏他的面子了。
公输渊想到他了,走到他身后,看到他在计算另一个方向的云,看来这人比他更擅长这方面。
“刘辉,你结果和我不一样,怎么不提出来?”
突然被叫名字,刘慧赶紧收起自己的稿纸,磕磕绊绊道。
“公……公子,下官……有些班门弄斧了。”
公输渊摇头,拍拍他的肩表示鼓励。
“你比我考虑得全面,以后我俩多对比一下,刚刚我风速的影响被我忽略了,你看你就考虑的很好,很不错!”
“公子,过誉了!”
“不必太过谦逊,大人说了,谦逊过头就是自傲了,刚刚这个方向的就很不错,我们那来讨论一下你现在计算的这个。”
公输渊觉得这人也是个人才,就是太沉默了,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忽略。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刘辉的话就很乐意说话了,特别是公输渊能够和他聊到一块儿去。
一行人,还是太卜塞的几个学子和小官,他们说到气象知识的时候,都不自觉靠近一起听讲。
公输渊觉得大家都一起讨论的比较好,于是时不时会提问他们,让他们很有参与感,连煮饭的火灭了都没注意到。
雁门郡
禽霜几人一直在客栈住着,这两天他们花了一些钱买了几身新衣服,一个个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然后每天就站在客栈门口等伊安。
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禽霜拉着弟弟妹妹的手不断冒汗,她脑中想的是墨家还会认他们吗?会不会责怪他们当初把东西拿走?
伊安在谢沉的带领下,来到客栈前,看到门口的几人,心里有些发酸。
他们哪怕已经收拾得很好了,但头发已经蜡黄,身子都十分瘦弱,刚刚和谢沉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最大的禽霜,也不过才十七岁。
“吁!”
伊安翻身下马,他一时间不太好开口了。谢沉连忙介绍道。
“伊大人,这是禽霜,这是她大弟禽槀,二妹禽尛(mo,第二声),三妹禽苑,四弟禽佋,最小的那个叫禽垧(jiōng)。”
伊安摸摸它们脑袋,禽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这人的手掌好暖,像阿父的一样。
“你们好,我叫伊安,是墨家的人。”
“草民参见伊大人!”
禽霜拉着弟弟妹妹行礼,谢沉见他们都在门口,赶紧缓和气氛。
“伊大人里面请,这是问最好的酒楼了,地势偏远贫穷,还请大人见谅!”
“谢大人客气了,这里也是不错,风景独特,咸阳少见的。”
伊安在谢沉带领下马进屋,落座,他想问很多话,但不知道一时从哪里说起。
“你们……家中长辈都不在了吗?”
禽霜点头,他们一直躲在深山里不出来,不知这世道早就变了样子了,要是他们在今年出来,还能多活几年。
“唉……苦了你们了。”
没有被师傅收为徒的时候,他也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四处乞食,那时候还不像现在呢,他们东躲西藏生怕被抓了,后来跟着师傅学本事,最开始那几年是十分痛苦的,自从遇到秦相后,他们的日子才越来越好,墨家弟子也越来越多了。
他有了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小家,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还给弟弟妹妹们也成了家,他作为长兄,能做的他都做完了。
禽霜看着他袖口上的图案,听到这样的话,眼泪差点掉下来了,她摇头使劲将眼泪憋回去。
谢沉知道此时他们在这里他们不好说话,于是悄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
“来,这是见面礼。”
伊安那出墨家内门弟子的墨玉给他们,品质极好,很有光泽,禽霜没有接,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质地很普通的墨玉,上面有些缺口,还有一些渗入玉中的泥浆,整个玉看起来有些四分五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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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安看到这个更激动了。
“我……我能看看吗?”
禽霜将手中的玉给他,伊安拿着反反复复看着,抚摸着,然后欣慰笑了。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可愿随我去咸阳?”
伊安不想问经历过什么,因为他看的是未来,曾经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想带着他们去见见,现在的墨门是何等的兴盛!
“您……不问问我们为何……”
不等禽霜说完,伊安摇头。
“孩子,不管过去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相信你们这一脉,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墨经》你们保存的很好,这对于墨家来说,是十分可贵的,你们一定也是吃尽了苦头的。”
禽霜此刻,觉得父辈们受的苦值了,他们一家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此刻,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她背过身捂脸痛哭。
她是替自己的父亲,逝去的先人们委屈,凭什么当初要他们守着那些书,他这一族一直颠沛流离,隐姓埋名生活着,她也是知道世道变了才在登基时改回本来的姓名。
禽霜的弟弟妹妹们上前抱住他安慰。
“阿姊,不哭!”
“我们乖乖的,阿姊别哭!”
伊安在一旁等她情绪稳定,禽霜哭完后,十分腼腆道。
“抱歉!伊大人,小的失礼了。”
“无妨!你们现在户籍落在雁门郡了,要是不想去咸阳,在这里也挺好的,不过我想邀请你们去咸阳走走,见识一下!我是有私心的,我师傅年纪大了,他一直牵挂两个事,希望你们能去见见他。”
郑旡已经快七十岁了,这些年虽然一直锦衣玉食的,可他早些年受的苦太多了,身体有很多暗疾,今年一场小感冒都大半个月才恢复。
禽霜看了看弟弟们期待的眼神,对伊安点头。
“大人,我们愿意,如果可以,我想让他们在咸阳上学,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他们还小,将来会比我有成就的。”
伊安有些心疼禽霜。
“如果你们愿意,都可以留在咸阳的,在咸阳,只要有才能之人,都会有用武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