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的这四个孩子中,两个儿子继承了周宗的清廉,高洁品行,在外为官多年,一直都谨守本分。
而周宪,却继承了周宗的才情学识,虽然才十八岁,却已经在本地博得了扬州第一才女的名号。
这周宪除了继承父亲的才情学识,还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加上自幼就肤白胜雪,容比花娇,还懂音律歌舞,从四五年前,就被本地人追捧。
前来周家求情的人络绎不绝。
周宗是老来得女,把周宪当作手中宝,一直不肯许配人家,拖到了现在。
周夫人也对大女儿溺爱,直接把手里地契,交给女儿,笑道:
“你自己看,是不是多了!”
周宪从自己母亲手里接过地契一看,忍不住蛾眉轻怵:
“五千亩?咱们家的一千亩良田,抵押不过五万两银子,这多出来的四千亩良田,那可是价值二十万两白银啊?”
“这么多,会是太上皇赏赐的吗?”
周夫人不解道:
“这不是太上皇赏的?还能是谁给的?”
周宪犹豫了一下,这次猜测道:
“或许是……那些粮商见我们周家深得太上皇宠信,这才多赠送的呢?”
“肯定是太上皇赏赐的!”
周夫人见自家女儿竟然这么天真,不由地轻笑起来,最后还在女儿那光洁额头上点了点,笑道:
“宪儿,你想啊,这地契是太上皇交给老爷的,那就代表,事情原委,太上皇他老人家肯定都知道了。就算多出来的田产,是那盐商拿出来的,但是咱们周家,只需要感谢太上皇他老人家圣明就是了……”
“夫人所言极是!”
周宗见自己夫人难得聪慧一次,再看女儿还一副呆萌呆萌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叹。
自己这个女儿,虽然有倾国倾城之貌,但是性子纯良,不擅机谋,若是嫁个普通人家,怕是要被欺负死。
思考再三。
周宗想起前些天,内侍监传达给各地权贵官员的一道谕令,终于拿定了注意:
“宪儿,前些天,有内官来扬州,说是要为洛阳和杭州两地挑选秀女,你可有意?”
“爹爹……女儿听从爹爹吩咐!”
周宪一听父亲想让自己去当秀女,虽然不怎么乐意,但是她自小乖巧,却也遵守‘三从四德’,就让自己父亲拿主意好了。
周宗见状,就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宪儿,其实,为父想让你去杭州,侍奉太上皇!”
周宪神情微滞,目光惊诧地看向自己父亲,过了少许,才反应过来,低头道:
“女儿听爹爹安排!”
“那好,宪儿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稍后就去找内官!”
周宗看着女儿心神恍惚回转后院,心里面也是有些暗暗叹息。
周夫人见女儿离开,忍不住冲着丈夫,质疑道:
“老爷,你怎么想起来,要送女儿入宫了?”
“不入宫,可以吗?”
周宗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自己夫人竟然怀疑自己地决断。
多年来隐忍地脾气,瞬间爆发了出来: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让宪儿出风头,不要出风头!”
“可是,你和宪儿听过老夫的话吗?”
“现在宪儿顶着一个扬州第一才女地名号,你算过,这些年来,有多少权贵人家,来咱们家求亲吗?”
“你又知不知道,若是我们答应了某一家,其他权贵会不会因此憎恨我们?”
“我现在还活着,他们尚且不敢做什么,可是我都已经是古稀之年,还能再活几年啊?等我一走,你们,还有正儿、强儿,能承受得住那么多权贵地怒火吗?”
周夫人听到这里,神情一职,眼神闪烁了一下:
“老爷,您以前也没和妾身讲过这些啊?”
周宗没想到,自己夫人竟然睁着眼说瞎话,气得差点没挺过去,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道:
“圣人所言不假,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周夫人知道自家老爷雅量,不会和自己计较,干脆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疑问全都问出来:
“老爷,太上皇都已经快五十了,你怎么让女儿去杭州伺候太上皇,而不是送去洛阳呢?”
“真是妇人之见!”
周宗叹了一声道:
“宪儿虽然天生丽质,才貌双全,还有扬州第一才女的名头。但是,如果把她送去洛阳,她不得宠的话,尚且能活,一旦得宠,必定不得善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