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正要喝茶,闻言顿了一顿,“宇儿、璎儿也去了?”
男儿不能长于内宅之中,因而佑儿十岁时,就搬去了外院。
璎儿到了十岁,也嚷着要单独住,贺芳亭早已为她准备了璎珞阁,离春明院不远,她却喜欢靠近花园的碧秋苑,贺芳亭也只能由着她。
今早,兄妹俩一起来问安,宇儿说要带妹妹去西市坊看百戏,儿女感情好,她自然高兴,又让陪同的长随、侍女带足了银钱。
没想到竟是跟江止修他们去了云山书院。
青蒿硬着头皮道,“许是在西市坊巧遇,大老爷发话,大少爷、大小姐不敢不从。大少爷是云山书院的学子,大老爷可能想着谢容墨初来乍到,便让大少爷引引路。”
贺芳亭沉吟道,“定是如此。”
不然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呢?
总不可能是兄妹俩主动跟去的,他们再是年少不识事,也会知道不能跟谢氏姑侄走得太近。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想等他们回来问个清楚。
然而左等右等,直到天黑还没回来。
正要派人去找,一行人赶在宵禁前回来了,全都喝了酒,脸色潮红。
贺芳亭在二门前迎着,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谢容墨定是通过了师长的考核,进入了云山书院。
谢梅影见到她,神色有些慌张,又强行镇定下来,福了一福,“见过郡主娘娘!”
谢容墨也作揖行礼,眸光沉沉,心中满是屈辱。
不是为自己,是为姑姑。
姑姑是这世间最好的人,为了他,蹉跎年华,二十还未出嫁。
好不容易遇上江止修,江家又有个顺安郡主。
虽然江止修承诺会兼祧两房,娶姑姑为正妻,可顺安郡主身份高贵,以后姑姑在她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贺芳亭并不知道谢容墨想得这么长远,对姑侄俩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话没说完,江止修就不耐烦地道,“天色已晚,都回去歇息罢。”
贺氏这一副捉奸的模样,令他作呕。
当着儿女们,也不想多说,交待完各人记得喝醒酒汤,便送谢梅影回落梅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