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依靠的,只有他江止修!
可她不拿他当回事儿,这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他不开口,贺芳亭也不多问,默默喝杏仁羊乳茶,端着妃红百花盏的手指,如白玉一般,完美无瑕。
江止修还记得握住这双手时的感觉,满腹怨气,忽然转为疲惫。
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如你所愿,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付出,看到了你的辛苦,以后不会薄待你。现在接回中馈罢,这个家,还得你来管。”
贺芳亭淡然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意掌家之权,请夫君另择贤明。”
江止修有些厌烦地道,“芳亭,不要再闹了!”
圣上念他赈灾有功,又离家日久,给了他五日的假期,还有两日就期满,家里不理顺,如何能安心上朝?
贺芳亭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慢慢道,“夫君误会了,我没有闹。这些年管家,不尽人意,颇感烦恼,趁此机会反省反省。”
江止修冷声道,“你就是故意的!”
什么反省?
她是故意要让家里乱,故意彰显她的重要性,故意拿捏他。
贺芳亭无辜地道,“夫君若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当然是故意的。
嫁给江止修,是祖父祖母为她精心谋划的亲事,但她也是认准了江止修这个夫婿,想要当好江家妇,因此很多事情只做不说,觉得说多了伤情份。
祖母也曾说过,夫妻相处,贵在真诚,万万不可仗着自己的家世,对夫君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必要的时候,还可示弱。
她觉得有理,听从祖母的嘱咐。
可她不说,他们就真当不知道了。
如果不是娶了她,江家怎么能在京城立足,江止修又怎么能保持着自己的清正廉洁,得了皇帝的青眼?
别的官员要为家事操心,江止修不用,他只需要专心当官。
可以说,她做好了贤妻良母该做的一切,让江止修无后顾之忧。
同科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没他爬得那么快,官职也没有他高。
怎么,他以为这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与她无关?
笑死个人。
论才学实干,那三位都比他强,他唯一超过他们的,是娶了她这个妻子。
她不需要江止修感恩戴德,只需要他给予基本的尊重。
可是他公然用谢梅影打她的脸。
那就让他知道知道,没有贺芳亭的江家,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