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鬼地方她真的不想多待一天!
吃了几口饭,便笑道,“娘,外祖母当年一定很疼你。”
贺芳亭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惆怅道,“是啊。”
母亲时常处于痛苦中,无法自拔,可对她也是尽了全力。
李壹秋又道,“娘对我和哥哥的心,跟外祖母对娘的心,想必都是一样的。”
贺芳亭顿了顿,看她一眼,道,“是一样。”
李壹秋面带恳求,“之前那些事儿,爹错了,我和哥哥也错了,不该伤你心。娘,原谅我们这一次,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分开啊!”
贺芳亭放下竹箸,转身出去。
任由女儿怎么叫都不回头。
......是她的错,竟然存了奢望。
心里实在难过,叫开白云观的门,跟玄庭道长谈了半夜南华经。
玄庭道长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迷迷蒙蒙地道,“什么是道?道是无,道是空,道就在脚下,道就在心中!心之所向,即是大道!”
贺芳亭愣了半晌,喃喃道,“我悟了,多谢道长。”
告辞回去。
等她走后,玄庭道长的小徒弟玉诚不解地道,“郡主悟了什么?”
玄庭道长打个哈欠,心说总算能睡觉了,嘀咕道,“爱悟什么悟什么,我哪儿知道。”
贺芳亭回到自家院子,决定明日就送女儿回京城。
但心里终是不舍,睡了会儿披衣起来,借着月色,不知不觉走到女儿窗前。
呆站片刻,又觉得没什么意义。
刚要走,忽然听到女儿说话,以为是跟自己说,下意识靠近窗口。
下一瞬间,听她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废话了?她是你江嘉璎的母亲,不是我李壹秋的母亲!”
......这是什么意思?!
贺芳亭脑海里仿如划过一道闪电,如遭雷击,全身僵硬。
声音又传出,“哭什么哭?我不想害她,可她如果和离走人,很多事就乱套了,死在江家是她的命!我改你的命运已经很难了,哪还能改她的!”
贺芳亭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人。
心里盼望着再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但等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刚才像是说梦话。
直到天边微亮,她才踉踉跄跄回了自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