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皇帝封她为公主,是为了引赤甲军。
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别的解释。
她身上也没有其它事物可以让皇帝谋算。
虽然她是有点钱财,但算不上巨富,不至于让皇帝看在眼里,如果他想要的话,早就拿了,不必等到现在。
况且,在这位皇帝心中,天下财富大概都是他的,不管放在谁家都是暂存,不需要的时候,可以继续存,需要的时候取来就是,谁敢顽抗?也就没有必要特意拿到自己库房。
想清楚了,便也不再忐忑。
进宫谢恩时泪洒金殿,一声声舅舅叫得情真意切。
语无伦次地道,“舅舅对我的恩情,真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这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就是舅舅了!有您这样的舅舅,顺安幸甚!舅舅,顺安余生都孝敬您!顺安没了娘,还有舅舅,您就是顺安最亲最敬的人!”
皇帝见她这模样,看见的仿佛是皇妹对自己顺从依赖、孺慕亲近,也动了几分真心,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有些犹豫。
但也只犹豫了数息。
留这极像皇妹的外甥女在身边固然愉悦,还是大事更为重要。
为皇为帝者,不能只顾自己私心,该想的是万里河山。
就算今日站在这儿的是皇妹本人,他也狠得下心肠。
招手让贺芳亭上前,慈眉善目地道,“朕也只有你这一个亲外甥女,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你娘去得早,朕一想起来便心如刀绞,自然得替她照顾你。”
“舅舅!”
贺芳亭忍着恶心,伏在他膝上大哭。
皇帝轻轻拍拍她的头,心里也是暖暖的,温声道,“晋封你为公主这事儿,满朝文武都反对。御史们也上了奏折,尤其是那唐朴方,竟然指责朕违了礼制!但朕告诉他们,这是朕的家事,毋须他们多嘴!”
贺芳亭哽咽道,“多谢舅舅!”
皇帝微笑道,“跟舅舅还客气什么?该给你娘的,现在都给你!”
贺芳亭含泪看着他,眼睛像是发着光,“舅舅最好了!”
舅甥俩正相互感动着,旁边忽然传来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呵!”
皇帝皱眉,“你又有什么废话要说?”
邵沉锋施礼,“回禀圣上,微臣要说的,御史们都说了!”
皇帝喝道,“朕也说过,这是家事!尔等没有资格置喙!”
邵沉锋嘟囔道,“再是家事,也得归祖制管着。历朝历代,公主之女都只能封县主,连郡主都是逾越,更何况公主......”
皇帝冷声道,“祖制又如何?朕想封顺安为公主,她便是公主!”
贺芳亭眼泪汪汪,“舅舅!”
心里觉得腻歪极了。
知道你对我恩重如山,已经充分地知道了,能不能跳过这一节讲别的?人说图穷匕现,你这图怎就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