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既然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为何还要掩耳盗铃?为何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出去,让人知道邵青就是邵静姝?
如果她是邵静姝,最想做的就是正名!
“可以么?”
邵静姝有些迷茫。
女子怎能从军?昔日花木兰也是女扮男装,回朝后才恢复女装。
她就算化名邵青,扮成男儿,二婶、三婶也很不满,当着祖母和父亲的面不敢多说,背地里嘀咕她不像话,带累邵家女儿的名节,还叮嘱她在外千万不能显露真实身份。
顺安公主也有女儿,她怎么不怕?
贺芳亭反问,“为何不可以?”
这回搭话的是邵沉锋,“本朝未有女将军。”
贺芳亭微笑道,“本朝未有,史上有。商朝妇好,晋朝荀灌,隋朝冼夫人,唐朝平阳公主、樊梨花,宋朝佘老太君,不都是?姝儿为何不能成本朝第一位?”
邵沉锋意动,是啊,为何不能?
姝儿的武艺、兵法本来就强过许多小将!
但他没有擅自做决定,而是询问女儿,“你意下如何?”
邵静姝:“......拿不定主意,再想一想。”
贺芳亭笑道,“慢慢想,不着急!”
邵沉锋让女儿来见她,并无大事,只是认识一下,因此笑道,“天也不早了,回去歇着罢!”
邵静姝:“是!”
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贺芳亭,认真地道,“王妃,你别跟人说这件事,更别说是你的主意。传到我外祖家耳朵里,他们肯定认为你包藏祸心。”
贺芳亭:“......那你呢,是否也认为我包藏祸心?”
邵静姝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此时露出抹笑容,“我又不傻!”
顺安公主若想害她,就该让她回家当郡主,而不是在外领兵权。
但外祖家肯定不这么想。
他们的很多想法,她无法理解,也跟他们说不通。
等她走后,贺芳亭叹道,“姝儿胸怀坦荡。”
难怪公羊先生说,永乐郡主绝不会欺负璎儿,也不会为难她,因为邵静姝根本不是这种人,她甚至都不在内宅。
邵沉锋的声音有几分沉重,“我对不住姝儿,也对不住她的母亲。”
贺芳亭轻声道,“你做了什么?”
邵沉锋:“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我没做什么。那时候,我太年轻。”
所以只顾着跟父亲互别苗头、战场建功、碾压兄弟堂兄弟们,只顾着自己快活,随心所欲,恣意妄为,甚至还带着侍卫偷跑去极北之地,险些冻成冰尸。
等到惨剧发生,才意识到王妃心里已经积累了那么多的怨忿,也才意识到,幼时柔软可爱的女儿,长成了另一种模样。
贺芳亭等着他说下去,他却说不下去了,长长叹口气,道,“我不想说。”
“不想说便不说!”
贺芳亭体贴地道。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邵沉锋整夜将她搂在臂弯里,像是害怕失去。